祁纵愣住了。他迟疑片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凭现在的他还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好缓缓地将茶碗推向卿笑寒，一言不发。

卿笑寒端起茶盏，自然地抿了一口。他将把茶碗推回祁纵面前，道：“好了，谢谢哥哥。”

祁纵道：“就这样？”

卿笑寒微笑道：“嗯，只是如此。”

祁纵：“……”

祁纵干咳一声，问：“你、你刚喝的哪边啊？”

“花纹那边。”

祁纵便把杯子转到叶纹一侧，结果没喝两口，又听卿笑寒道：“抱歉，我记错了。刚才用的是叶纹那边。”

祁纵：“……”

祁纵的动作顿了一下，无所谓地说：“哦。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十分敏感，但是完全没什么“一亲芳泽”的概念，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倒是卿笑寒在他没注意时，笑眼微弯。

—

回到宿阁，已经戌时三刻了。两人先后洗漱，换上干净的中衣。

卿笑寒靠在榻上看灵气面板，祁纵端坐在书案后，一边引灵气入体化为灵力，一边翻今日的笔记，查漏补缺。

靠墙的榻上，卿笑寒在灵讯印上发布了些东西，抬眸看了祁纵的背影一眼。

往日一身黑的少年此时穿着白色单衣，半湿不干的黑发散在背后，衬得肩背挺拔，身形略为单薄。过了半个时辰，仍岿然不动。其他同窗若是做功课，多半写两个字就要看会儿灵讯印，他却跟老僧入定了一般。

卿笑寒无奈地一勾唇角，只好给某位灵讯好友发送消息。

祁纵的灵讯印亮了，他从题海中回神，戳开灵气面板。只见许久没联络的未婚妻给他分享了一个论帖，还配了一句话。

未婚妻：^_^

又见笑脸，祁纵不明所以地点开这论帖。一行醒目的标题霎时闯进他的视野：

［帖主 寻刀 发布论帖：祁纵和卿笑寒同食同宿，关系匪浅，果然般配。］

祁纵：“………………”

屋里一片死寂，卿笑寒抬头观察着祁纵反应，就见他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来，“砰”地砸在地上。

卿笑寒立即下地去扶，道：“哥哥怎么了？”

“没……没事！”

祁纵咬牙起身，护住自己的灵气面板，不想让他看见：“就就就是听说了非常震怖的消息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卿笑寒露出微微受伤的表情，道：“就算与我无关，哥哥也不必如此防我罢。”

“那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祁纵灵光一闪，“是我大师兄摘草药时不慎落下悬崖发现了高人留下的功法秘籍！”

他右手握拳，高兴地往左掌一碰：“对，就是这样！”

卿笑寒：“……”

卿笑寒笑了笑，忽然单屈膝跪下，手心覆上他的膝盖。

祁纵道：“你干嘛？！”

“我看看哥哥摔伤了没有。”

卿笑寒低眉顺眼，轻轻地按揉起来。他神色平静，道：“贵派大师兄摔到哪儿了确实与我无关，可是哥哥刚才也摔了一跤，我无法视而不见。”

他的拇指微微用力，祁纵尚且可以忍受。但，卿笑寒余下的四指自然地搭在他膝弯处，哪怕隔了一层衣料，只是虚虚地触着，也似百蚁噬骨、痒意直通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