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来到了家门口,竹雅意犹未尽,恨不得倒车回去,再来一遍。
荣归故里的感觉真是爽爆了。
拉开车门,抬眼就看到邻居的母女。
那个黑瘦的女生瞪了她一眼,偏过身子继续择菜。
竹雅轻蔑地笑了:“娇娇,在哪儿高就呢?”
娇娇和她年纪相仿,两人一直是同班。
只不过娇娇每回考第一,属于家长老师口中称赞的别人家孩子。
竹雅一直被压着,自然看不惯对方。
娇娇上了城里的高中后,脱离了父母的管束,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勉强考了个三本,家里便喊她回家。
娇娇如今在镇上亲戚家的饭店收银,从来无休,前几天饭店装修,她就有了假期。
听见竹雅的问话,娇娇的直翻白眼,鼻子都快气歪了。
自己在做什么工作,竹雅是知道的,因为竹雅第一次回家就问过了。
竹雅的举动,在她看来就是挑衅。
“关你屁事?”娇娇刀子嘴,直接拔刀了:“我干啥靠的是自己,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娇娇妈瞅了一眼女儿和竹雅,木然地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竹雅不以为耻,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靠不了男人,就只能靠自己了。但凡你能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我不信你王娇娇能在饭店端盘子。”
“端你妈个头,”王娇娇吹胡子瞪眼,胸腔冒出一团火:“我是收银员,不是服务员。”
在一家饭店,收银员只需坐在前台收款,偶尔催促一下后厨上菜快一点。
她们不需要干脏活重活累活,且向来是老板的心腹。
王娇娇和老板是亲戚关系,自认为比店里的服务员和厨房学徒地位高许多,所以受不了对方胡乱地‘混淆阶级’。
竹雅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带着笑意问道:“又有啥区别呢?”
听到这话,王娇娇内伤了,恨不得用精妙的文字科普出饭店的森严等级。
这时,她甚至极度后悔当年荒废了学业,至少要把语文学好。
“区别大了!你说,大小伙子和老头有啥区别?”王娇娇想到了自己如狼似虎,像小牛犊一般健壮的男朋友:“听说你男人已经六十了,比你爸都大。”
呸!
竹雅吐出了香烟:“那个狗日的憨批胡乱传的?”
娇娇妈的脑筋慢了几拍,居然又露出痴傻的笑。
这令竹雅更郁闷了。
王娇娇淑女地捂着嘴笑:“说到你痛处了?”
“雅雅,”车内的李骏似乎醒来了:“你们在聊什么?”
竹雅嘟着嘴:“那臭婆娘欺负我呢。”
李骏向外望了一眼:“跟那丑东西有啥说的,多看一眼都脏眼睛。咱们办正事吧。”
说完,他从车里走了出来。
大长腿,麦色皮肤,因为常年健身,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
王娇娇瞬间哑了。
竹雅扬起下巴:“你管这叫六十岁?”
王娇娇冷哼一声,提着箩筐回家去了,看那气势,她那小男友恐怕要遭罪了。
“娇娇,娇娇!”娇娇妈脑子秀逗了似的:“聊得好好的,咋突然发脾气了?”
“这女子,愁人呐,”娇娇妈向竹雅又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傻帽儿!”竹雅斜睨了那中年妇人一眼,晦气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