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大姑子程一芳吃了一盒巧克力就川剧变脸,语气中带着几分批判鄙夷的味道。
再说到竹雅用安排工作的许诺拉拢程一芳,李桂香又开始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男人叫李骏啊,我雅雅姐喊他骏哥?”程帆听乐了:“骏叔差不多吧。”
李桂香嗤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那男的白白净净,看上去像是二十八九的小伙子。”
“干啥的啊?”程帆砸吧砸吧嘴,很钦羡地问:“东川市的那个驾校,我听说过。规模挺大的。她说安排人进去当教练,那就安排上了?”
“鬼晓得呢,”李桂香嘟嘟囔囔:“大差不差吧。”
程帆坐在小马扎上,沉默不语。
他本来还在为微信步数突破16万而高兴。
听了这位新姐夫的通天势力,深感无力。
有钱和社会地位真不是等价挂钩的。
预计到了周末,应该能攒够七十五万。
“这笔钱,也就能在东川市买个小户型。”
“不能再想了,要魔怔了。
我还是看看丰子恺的散文,缓缓心境吧!”
……
接下来的几天,程帆用学长的培训做为借口,天天进城刷步数。
期间,叶沁像是个望夫石,每每在凉亭处观摩。
窦非凡一大家子去了东海市,余菁菁也是一家人飞去了东欧。
高考的暑假,同学中几乎都在游玩。
“你不去旅游?”程帆有一天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句。
叶沁抬了下眼皮:“我在养病。”
程帆笑道:“往北走,在大草原上养病,心旷神怡的。比在东川效果好。”
叶沁语气有点骄傲:“我在吃减脂餐,轻断食地戒碳水。出门旅游弄这些东西不方便。”
程帆掏出了手机:“你看,余菁菁在布拉格广场,穿着汉服唱跳《布拉格广场》。”
叶沁撇嘴:“那是哪门子汉服,制式都不对。”
程帆悻悻的,不过他没往心里去。
叶沁常常说话带刺,刚好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从不往心里去,练就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神技。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道:“也是哈,网上的汉服小哥哥小姐姐们,穿得都是些达官贵人、王孙公主的服饰,不像是劳动人民穿的。”
说着,程帆张开手臂,跨在台阶上:“你说我要是穿上胡服骑射,手上挽弓,背后箭筒。帅不帅?”
叶沁展眉一笑:“……,你刚说劳动人民,我以为你想穿粗布麻衣,结果竟然是假扮塞外蛮族。”
“嘿,什么塞外蛮族?”程帆故作正经地批评道:“你这话影响民族团结,晓得不?”
叶沁笑意更深,她柔柔地望向程帆,问:“好好好,那你骑过马吗?”
程帆:“我见都没见过,小时候坐过骡车。
我们村有一户人家养了一头骡子,后来卖了就没见过了。”
叶沁扬起下巴,傲娇道:“我骑过,我以前还有一个小马驹。”
这倒是真的,那是她四岁生日的时候,祖父送给她的。
豪气扑面而来,程帆无话可说,比了个手势:“666”
两个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但因为程帆‘永不冷场’的本领,聊得倒很愉悦。
每次离别后,叶沁心中充满了惊奇。
惊奇自己如何就说了那么多话,聒噪的模样,像是自己讨厌的小孩儿。
然而,这周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个礼拜,周一的早上,叶沁一如往常,早早地到达了郁金香花圃。
等到了下午,仍不见人来。
这才惊觉已是第二周了。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血肉,绞痛得很。
于是,她郁郁寡欢地上了楼。
坐在卧室里,书也看不进去,只是把上周和程帆的对话,一遍又一遍地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