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袁瑶睁开眼睛，看着楚惟道。

“楚惟，你还要我吗？”

说罢，袁瑶搂住楚惟的脖子哭了起来。

楚惟点点头，他笑了，袁瑶哭着的脸也笑了，孔雀河从新归于宁静。

两人拖着湿淋淋的衣服上了岸，袁瑶狼狈的发着抖。

楚惟把车内的开到最大，却无法抵抗湿透的衣服带走宝贵的热量。楚惟赶紧启动汽车，沿着河堤开了几百米，在一处临河的民宿门口停下。

“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吧，傻瓜”楚惟带着责备的说道。可是口气和眼神，分明充满了温柔。

袁瑶已经在座位上缩成一团了。

楚惟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袁瑶已经钻被窝里去了，气氛有些尴尬。

“我再去开间房吧？”楚惟转身准备出去。

“你就这么出去啊？”

楚惟也意识到不妥。

“万一刚还又你们公司的同事碰到，堂堂楚总深夜裸奔，你想上新闻吗”袁瑶补充道。

“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

“额，我知道，我只是还没适应”

“那就开始适应吧？”

“啊？”楚惟拉长下巴。

“我是说你赶紧进来暖着”袁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

好在昏暗的房间里，楚惟发现不了她羞红的脸。

房间里的灯关了，黑暗中空调慢慢起了作用，屋内温暖的空气在与河风带来的寒冷空气在窗户相遇，玻璃上蒙起一层水汽，水汽汇聚在一起，一滴滴水珠成股流下，形成一条条透明的痕迹，然后又被新的水汽慢慢模糊。

“你困吗”袁瑶小声问。

楚惟没有回应。

袁瑶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在楚惟眼睛前晃了晃，她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睡觉不打呼噜还是根本没睡。

“我没睡着”楚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安静中格外雄浑。

吓得袁瑶的举着的手赶紧缩回。

此刻楚惟已经不觉得冷了，干脆坐起身来，身上裹着浴袍，温热的身体加速沐浴露香气的挥发。

“你在想什么呀”袁瑶侧身靠了过来，脸刚好靠着楚惟的腰，可以闻到沐浴露的芬芳和楚惟身上好闻的味道。

“好快啊？”楚惟说

“不对，太慢了”楚惟赶紧纠正。

“你是说我们在一起太快了？”

“从我家出来到现在，才几个小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惟在黑暗中摸索着床头“我可以抽烟吗”楚惟问。

“袁瑶点点头”楚惟感觉到她的头在腰间的动作。

黑暗中，一枚火星忽明忽暗，伴随着楚惟的脸也忽明忽暗。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妈妈是个好人，伟大的母亲，难怪你会这么优秀”袁瑶没有直接回答楚惟的问题。

“跟我说说你大学的故事吧”袁瑶也坐了起来，斜靠在楚惟的肩膀上。

楚惟的思绪被拉回，学生公寓可以看海，情人谷的天鹅会咬人，校门口的白城沙滩每天游人如织，芙蓉隧道里满是学生涂鸦，每到周末到处都是游客。

而这些风景的美好，都因为袁瑶的缺席，自带了一种缺憾的味道，像断臂的维纳斯一样。造物主似乎也是个妒忌心极强的神灵，看不得那么多完美的东西存在。

大学的生活除了数年如一日的学习，楚惟并没有对什么东西有深刻的记忆。只有在罗家当家教的时光，楚惟还算有些快乐的日子。

罗悠悠和罗君和，对他都很好，但袁瑶是不会想听这些的，她上次已经对罗悠悠有了误会，楚惟不想节外生枝。

“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没有什么意思”楚惟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的呢？”

袁瑶沉默了，她同样也知道，楚惟不会想知道她的大学故事，

年华似水匆匆一别，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他们已经在彼此缺席的青春里走了很远很远，几乎走出了让爱情遥不可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