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袁统闻得有人击鼓鸣冤,即刻从后院出来升堂。
一看状纸,见原告是伏翎,不觉吃了一惊,忙下令带原告上堂。
伏翎行至堂中,下拜,讲明了首告事由。
袁统听罢,暂且将心中疑问搁在一边,喝命带被告鲍氏及其奸夫。
鲍氏一进来,见三班衙役各执水火棍,口喊“威武”,方脸阔额的府尹端坐堂上威严凛凛,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倒在地。
她虽平日里巧舌如簧,却也从未见过此等场面,此刻已有几分懊悔自己太心急。
“啪”袁统把惊堂木一拍,望着鲍氏和身旁男子:“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鲍氏战战兢兢道:“小妇人娘家姓鲍,夫家姓喻。”
“草民冯大贵。”那男子低头缩肩回道。
袁统冷声问鲍氏:“现有人告你为夫守孝期间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并伙同奸夫谋夺夫家财产,谋害前夫女儿性命。你可认罪?”
鲍氏脸色骤白,抬头苦喊:“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袁统眉头紧皱,看了看伏翎和匡顺几人:“原告人等已捉奸在床,你有甚冤枉?”
鲍氏往前跪爬两步:“民妇绝没有谋害别人性命,望大老爷明察啊!”
袁统复问:“如此说来,与人有奸,谋人财产确都属实了?”
鲍氏低下头,偷瞄了冯大贵一眼,没敢则声。
按天辰国律例,凡通奸者,男子处以斩罪,女子处以剐罪,但若女子丈夫替女子求情者,可免其死罪,改为流放并削藉为奴。
如今鲍氏无人可为之求情,倘一承认便定要受剐刑,这才觉得后怕。
冯大贵更是心慌不已,连连向堂上叩首:“青天大人明察,草民根本不认识此妇人,不曾与她有任何往来瓜葛!”
匡顺听了怒道:“我们亲眼所见,你二人衣衫不整,在床上搂搂抱抱说要尽快成亲,还敢狡辩!”
冯大贵壮着胆子高喊:“大人不可听他们一面之词啊!小民根本没去过这妇人房里,何来……”
“你说什么?”鲍氏惊得两眼瞪圆,柳眉倒竖,摸着自己下腹质问,“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我这孩子哪儿来的?”
冯大贵横了她一眼,嘴角一扁:“我怎知道是哪来的?问你自己。”
“你、你还是个男人吗?”鲍氏颤着手指着冯大贵的脸,“亏我还相信你的鬼话!说什么马上娶我过门,一心一意对我,永不纳妾,还发下毒誓,若有违背,不得好死。我呸!”
冯大贵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恶语相向:“你算个什么东西?!
“水性杨花的贱妇,守寡这一年里偷了多少汉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随便拿个野种便想让我娶你,我……”
“嘭”袁统满脸肃容,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对着冯大贵呵斥,“大胆!
“方才你不是说不认得她吗?怎么这一会儿便知道她许多私情了?
“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如此狡辩,分明是在藐视本府!
“来人!上夹棍!”
差役应声,把冯大贵拖下去,两只脚踝套上夹棍,左右二人使劲一拉,疼得冯大贵连声惨叫。
鲍氏又气又悔,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