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错,只能说不够全面。
到了现在,他才总算明白对方的根本目的。
就是想要重新唤醒这门道法。
只是……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文炳重修,拢共不过数月而已。
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这种虚幻世界当中。
重修《无上心魔诀》的进度,自然远远比不上曾经十数年苦修的成果。
应过二三十手后,内息就已经有些疲乏,后继无力起来。
身上法衣感受到了危机,平日里只靠着文炳提供真元用以修补禁制的它,也一反平日只进不出的作风,自行运转起来,帮助文炳坚持下来。
这才堪堪与势如破竹的生死棋法修为挣了个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它虽然没有真正灵识,但却有着元灵,自然清楚如果文炳坚持不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必然是文炳根基尚浅的心魔宗修为被“生死棋法”摧枯拉朽地毁去,化为乌有。
而到那时,失去主人供养的它可就真正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当中。
这也是文炳痛苦的根源。
不拘是“生死棋法”,还是“无上心魔诀”,都算得上是证道的上乘法诀。
他在“生死棋法”上的造诣,已经突破三劫循环,抵至四劫之境。
“无上心魔诀”虽弱,但也悟出了“六欲天魔轮”,又有这件心魔宗的传承法衣,前途同样光明,甚至前景还要高于“生死棋法”。
二者择其一,都有证道指望。
但偏偏这种僵持状态,最是让人无奈。
对肉身、神魂造成的极大负担自不必提。
如果两者同时在体内共存,内息必然不纯,纵然威力和手段可能变强,但对于将来修行可是大大的碍难。
偏偏“生死棋法”是感应到那三股力量自行浮现运转起来。
心魔宗法衣更没被他彻底炼化认主。
虽然战场就发生在文炳身前,甚至体内。
但却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文炳就像旁观者一样,根本没有掺和进去的资格,只能任由两门道法就此展开拉锯战。
当然……
他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的。
无论是“生死棋法”,还是“心魔诀”,毕竟都还需要他作为法力的源头和载体。
无论如何,都不会太过伤损到他的肉身。
最多吃些苦头,影响将来道途,但至少是性命是无忧的。
而身处在“生死棋法”内的神主可就不这样想了。
随着文炳一一应手,将棋局中的变化劫数引动。
生死棋法的威力总算彻底展开。
原本……
神主成功夺舍了鬼舞辻无惨,不过毕竟行事仓促,还没来得及完全抹去对方灵识。
只是强行镇压封禁起来,灵与肉,尚未完美合一,达至圆融无碍之境。
但随着“生死棋法”的展开深入,鬼舞辻无惨终于又寻到了机会,两者彻底分离,相互对峙起来,同时还在不断抗拒“生死棋法”的炼化。
何止是他们,局中简直是三方乱斗。
三股力量的最后一环,文炳整合炼化了“日之呼吸”的心火,在感应到两者时同样生出变化。
无需文炳意念催动,就自然而然化生出一名周身焰光萦绕的剑士出来。
并不是文炳,而是他从灶门炭治郎家族代代相传的那对花牌耳坠中看到过的继国缘一模样。
正是他对阵鬼舞辻无惨时最为风华正茂的状态,不知怎么地,也被文炳凭空召唤了出来。
他毕竟早在数百年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散,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没有任何留存于世。
故而显化出来的人形,面目神情明显比鬼舞辻无惨与神主,要来得呆滞刻板,仿佛木偶人一般。
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将鬼舞辻无惨斩杀当场。
这是一场跨越了数百年的战斗。
或者也可以说是继国缘一少见的几个执念,精神与理念汇铸传承于鬼杀队和灶门家族当中。
到了现在,才被彻底激发。
故而……
虽然他灵魂本质欠缺,但是杀伤力却委实不小。
一十三式依次施展开来,压迫得同样受损严重的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只能拼着受伤为代价,在方丈之地方中腾挪变化,躲避继国缘一杀意凛然的剑招。
这也是较为特殊的一幕。
生死棋法布展之地,不过方圆数丈而已。
不要说鬼舞辻无惨这种了,哪怕是随便一个训练有素的鬼杀队剑士都能够一掠而至。
偏偏对于场中三人而言,空间却是说不出的巨大,少说也有着百丈长短,不输给一座寻常小丘大小。
这就是生死棋法这门道法的神通了。
同样有着化虚为实,化实为虚,咫尺天涯的奇异效力。
三人身在局中,虽然愈战愈烈,但身体与灵魂也被生死棋法的气机完全侵蚀整合,与棋中天地的联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密,逐步沦落为其中的一部分。
譬如说……
棋子。
即便文炳解开当前困境,将这门道法撤去。
也无法再返回原来模样。
三人中,毫无疑问是旁观一切的神主对这些手法最为了解。
但偏偏他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他的能力本来就不以杀伐见长。
而是更加侧重于预知、推演等方向。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隐于幕后千年,指点产屋敷家族组建起鬼杀队来对抗鬼舞辻无惨发展的恶鬼势力。
自然不可能打破棋中天地的封锁。
鬼舞辻无惨、继国缘一倒是有这种可能。
只可惜继国缘一留到现在的,就只有一道必须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执念而已。
除此之外,完全不会做其他额外的事情。
而鬼舞辻无惨已经被继国缘一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又哪里有机会再去凝神破开此地的禁制。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生死棋法法力源头的一部分,甚至自己提供力量来压制自己。
得了这些补益,生死棋法越发完善,甚至继续对外扩张。
最终……
蔓延至无限城模型附近,和这个被打破过一回后就彻底沉积的物事生出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