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五】阙天(1 / 2)月临长安首页

次日,轻雨急匆匆地来喊温萦起床,急道:“姑娘,不好了,快起来。”

温萦睡得脖子落枕,歪着头睡眼惺忪道:“怎么了?”

轻雨道:“奴婢一早起来,听见负责进城采买的人说,有人传言说您没死,还说亲眼看见您进了银月宫。”

“你说什么?”温萦猛的起身,脖颈子一阵刺痛,疼的她呲牙咧嘴了半天,“你给我细说说。”

轻雨说,昨日在晚云楼看见她的官差是个大嘴巴,在大街小巷到处说晚云楼的第一琴姬没有死于大火,而是被不知名的富家子弟救走了。

也是此时,温萦才知道自己原来会弹琴,而且三个月前一曲动京城,成了晚云楼最火的姑娘。

当然,在遇见罗子俊前,重金难求她陪酒,更别提过夜了。

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光溜溜的和罗子俊躺到了一起,又是怎么被银月宫的人发现并带走的,这些事情,楚明心和江微澜一直不肯多说,好像多说一句就会要了她们的命似的。

温萦披衣下床:“我去找寒苏。”

“不行不行,”轻雨拦住她,“宫主今日要见客,怕是没空见您。”

“见客,我怎么不知道,”温萦奇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抓住轻雨道,“寒苏要见谁?”

轻雨仿佛有些被吓到了,支支吾吾道:“阙天盟的....罗正兴盟主。”

“我丢。”温萦慌乱地穿上鞋子,“快快,打水我要洗脸。”

彼时寒苏在梅林看弟子练剑,楚明心在一旁跳来跳去,时不时和寒苏说上两句话。江微澜来报,奉上一封烫金帖子:“宫主料事如神,昨日温姑娘出现在长安城,罗正兴就投了帖子求访,见是不见?”

楚明心皱眉道:“咱们和阙天盟交往不深,他来做什么?”

寒苏扫了她一眼,神情淡漠,楚明心立刻回过神来:“不会是来找......”

寒苏道:“江湖有江湖的礼仪,罗正兴大老远来长安,我怎能不见。请他观霜殿一坐。”

罗正兴由两个银月宫的大弟子引着从满星泽而入,穿过碧竹甬道和梅林,来到观霜殿。门派相交,排面自然少不了,罗正兴虽然服素,却依旧穿得隆重,还带了他的女儿罗子桐、大弟子邵峰等人,带着价格不菲的礼物。

银月宫整体风格就是素净、飘渺,虽然占地千里,却丝毫没有世俗的奢华。寒苏穿着一袭轻描水墨的白衫,坐在观霜殿的正厅里,三个护法坐在身边,看着罗正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寒宫主,别来无恙。”罗正兴留着络腮胡,身宽体胖,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也许是因为痛失爱子,神情甚是沉重。看到寒苏的模样,他显然是微微惊讶了一番:“自听雪会武一别,已是六年未见,寒宫主越发神采奕奕了,老夫带了些薄礼略表心意,还望寒宫主不要嫌弃。”

“罗盟主客气了,请坐。”寒苏略去了客套话,“明心收下,给盟主上茶。”

罗子桐生的文静,相貌平平,鼻子眼睛皆随了他爹爹模样,身着阙天盟墨色的对襟练功衣,人群中默默无闻。她微微屈膝,轻声道:“子桐见过寒宫主。”

寒苏讲话依旧简洁:“久仰。”

罗子桐抬起头看了寒苏一眼,再低下头时脸颊竟然微红起来,默默走到父亲旁边坐下。

几个侍女端着玉盏鱼贯而入,皆面带白纱。罗正兴眼中滑过一丝疑云,却没有说什么,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茶。

为首的侍女将茶放在寒苏手边,对他眨了眨眼。

寒苏眉心微微一蹙。果然,他就知道温萦不会听话地等在绛梅轩。

温萦装作侍女,站在了寒苏身边。

罗正兴道:“寒宫主的侍女,风格非常独特。”

寒苏道:“宫中规矩,十六以下女子见外客需遮面。”

如此牵强附会的说法,他也能不动声色地说出来。温萦心下好笑。看到寒苏飘过来冷淡的目光,她立刻正襟危站。

罗正兴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寒宫主,老夫此来是想问一个人的去处。”

寒苏道:“银月宫人深居简出,甚少与贵盟交往,不知罗盟主要寻何人?”

罗正兴沉默片刻,盯着寒苏的眼睛:“事情发生在长安地界,寒宫主应当已经听说了犬子的事情。老夫已经年过半百,唯有一子,实在痛心。听闻长安晚云楼的一琴伎萦萦正在贵派,不知可否一见?”

这种事情寒苏明明可以否认,毕竟江湖堂堂第一大派和琴伎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知寒苏偏道:“罗盟主所说的萦萦,是本宫的爱妾,盟主找她做什么?”

听到“爱妾”这个词,温萦额上的青筋蹦了一蹦。

阙天盟的人惊讶不已,窃窃私语起来。罗正兴眼中疑云更浓:“这.....寒宫主的爱妾是晚云楼的琴伎?”

“有什么不可吗?”寒苏瞥了他一眼。

罗正兴一愣,立刻改口:“寒宫主误会,老夫曾听犬子身边的人提起,犬子那日是去晚云楼寻萦萦姑娘的,故而想问萦萦姑娘,是否有此事。”

罗子桐附和道:“寒宫主有所不知,小女兄长死因并非大火,而是被人刺破颈项而死。还请寒宫主体谅父亲爱子心切。”

寒苏拿起茶杯,不动声色道:“怎么,你是想说本宫的爱妾杀了你兄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