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他姓凌?”楚明心睁大了眼,拿过花名册确认一番,又抬起头,看看那少年,再看看江微澜,“他不会是......”
凌,温萦认识姓凌的只有跟寒苏很熟络的凌雅之一个。她脱口而问:“怎么了,姓凌,难道是凌雅之的弟弟?”
几个人齐刷刷地望着温萦,江微澜的唇抖了抖,半天才说道:“温姑娘,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凌姓是宫主的母姓。”
“什么?”温萦大感意外。她从前从未听说过寒苏母亲的身份。大脑飞速运转,自言自语道:“那凌雅之他.....”
楚明心道:“凌雅之是宫主的表兄,大他三个来月。”
“卧槽。”温萦暗骂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上元那日,自己还开过两个人的玩笑,没想到两人却是血亲。看到温萦如此意外的反应,江微澜给她解释了下凌家的来源。
凌,是国姓。不过寒苏母亲那一支和皇室只算是远亲,并不是高贵之家,并且远住金陵。寒苏母亲名叫凌昀,有一兄长名凌昭,即凌雅之的老爹。两人的父亲凌保平是金陵刺史。寒青宫主年轻时下金陵,与凌昀结缘。生下寒苏不满半年,凌昀就因为气血虚亏去世了。
凌保平有一同父异母的弟弟凌保安,远在蜀都做生意,去世的早,留下个儿子叫凌晓。凌晓也有个儿子,但在儿子十岁时生意失败,赔光了家底,又染了病,身体日渐变差,于是就把这孩子送往了凌昭家里寄养。这个孩子,就是十二岁的凌阳。
算起来,这个还没发育的小毛头凌阳竟然是凌雅之的堂弟,是寒苏未曾某面的表弟。
二十来个人里,打破沙包的只有三个,其中包括了凌阳。祁萧打发剩下两个人去拿残月图,单独把凌阳给叫了过来。
凌阳年纪不大,但看人的眼神并不怯懦,好像认识这几个人似的,抱着拳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几个人的名号:“见过江护法,楚护法,祁护法。”
江微澜打量着他,虽然瘦削,但肩宽骨架大,成年后必然是个壮硕之人,笑道:“你认识我们?”
凌阳摇了摇头:“并不认得,但听说过三位护法的赫赫威名,楚护法开朗,江护法端庄,祁护法寡言....想来几位护法也认出我了吧。”
“你小子倒是聪明。”楚明心撑着下巴看着他,“你从金陵跑来,家里人知道吗?”
“凌昭伯伯不太管我的。”凌阳眼神躲闪。
这个小动作被江微澜抓住,她问道:“凌小公子,你不会是从金陵偷跑出来的吧。”
凌阳眼睛闪烁,忽然跪倒在地,低着头:“不瞒几位护法,我在金陵待得实在无趣。听说寒苏表哥是江湖上顶厉害的大侠,银月宫又是天下第一帮,我向往已久,故而趁这个机会,想拜入银月宫门下。”
“待得无趣?”江微澜皱了皱眉头。她不是不清楚凌昭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以称作是个老不知羞的败家子,好赌又嗜酒,能气的亲生儿子凌雅之离家出走多年不回,对待一个堂兄弟的儿子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江微澜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去跟宫主禀报一声,看如何处理。”
“别。”凌阳忙拒绝道,“江护法,我是拜师来的,我想凭自己的实力进银月宫。”
楚明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这小鬼头,敬酒不吃爱吃罚酒。你不用担心我们宫主会把你赶出去,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不不不。”凌阳使劲摆手,“楚护法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走后门而已。”
这话说的几个人都笑了。江微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祁萧说:“你现在这里盯着,我去找宫主。”
江微澜走后,楚明心给凌阳指了个座位坐下。那小鬼头不知是紧张还是拘束,坐得笔直又僵硬,但眼睛却四下眺望,里面闪着亮晶晶的芒彩。
凌阳的目光落在温萦身上,笑问道:“这位姐姐怎么和别人穿着不同呢?姐姐也是银月宫弟子吗?”
“啊?”温萦下意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绣着残月的银月宫服,但却是拖地逶迤的长裙,颜色也是水红,在一众银白浅蓝之中格外显眼。她笑道:“我啊,我当然是和别人不一样了,我....比他们厉害多了。”
楚明心在一旁翻了个无声的白眼,温萦权当没看见。凌阳信以为真,眼睛里闪着光:“真的吗,我该如何称呼姐姐?”
“我姓温,叫我温姐姐就好,”温萦笑道,她还算比较喜欢小孩子,除了八九岁狗都嫌的年纪,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凌阳抓了抓脑袋:“无、无意冒犯,温姐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号。”
温萦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银月宫上上下下一千号人,你怎么会人人都听说过?总是会有些人深藏不露的。”
凌阳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笑道:“温姐姐,那你会溅玉剑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