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今晚见一个人,介意吗?”
董有昕莞尔:“不用每次都问过我,你的朋友我都愿意见。”
江山摩挲着她的手心,情绪并不高涨,只是很温柔地笑了笑:“我过去的心理医生,唯一的好朋友谢继平要来。他会和我们一起去乐山。”
董有昕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心理医生,以及,一起。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江山的家庭,低声说:“如果回乐山让你不舒服的话,不必强迫自己陪我。”
江山失笑:“放心,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心理医生了。他回来是因为他的父亲谢萚是当年第一时间到现场的民警。”
董有昕模糊的记忆里好似记得当时闹哄哄冲进来的几个民警,却早已分不清他们的相貌。
她叹气:“我不记得了。”
当年她才五岁,即使早慧懂事,也早已被封洁的死状吓懵了,哪里会注意是哪几个警察进门,又长得什么模样。
董有昕心念微动:“这样说来,你之前就怀疑我妈妈是被谋杀的?”
江山静默了一瞬,像在犹豫如何回答,慢慢地说:“也就是这几年认识了谢继平之后的事。”
董有昕的脑海有些紊乱,经过了两个小时飞行时间,她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但江山的回答直觉上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努力理了理思绪:“你先前说,听说过我妈的事,前几年又知道了她可能是被杀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山的手紧了一紧,握得她手指有些疼。
他随即又放松了。
“还是那个原因,空口无凭,我说了,你信吗?”
这是他真切的想法,也是他拐弯抹角去云南偶遇董有昕的原因。原本他的目的是让董有昕信任他,再逐步将封洁的事和盘托出。可他大约也没有料到,见多了董有昕照片心无波澜的自己,竟然会在酒吧里对上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睛时,仿佛天地初开般混沌茫然。
那一刻,他在嘈杂的酒吧环境里,听到了寂静的心跳声。
董有昕认命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怪我咯?”
她并不怪江山,她很有自知之明,江山要是先说对她一见钟情再说封洁死于谋杀,她估计会直接把他送进医院,认为他精神有问题。
“谢继平手上有证据吗?”董有昕更关心的是这个。
江山摇头:“没有,事实上他也说不清。继平是听了他父亲的遗言,谢萚临死时跟他说这个案子可能有疑点,但是没机会再查。谢继平原本没当回事,后来我们认识后,他给我做心理咨询,无意中说到乐山,才知道有这一回事。”
董有昕有些失望。
江山牵牵她的手:“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对吗?继平说带我们回家看看,万一有线索呢?多个人总多双眼睛,可能他忽略了也说不准。”
事实上,江山和谢继平都在谢家找过很多次,谢萚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痕迹地证据,甚至连任何文字也无,只有临终时的一小段口述。
董有昕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点点头,说:“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