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谌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认为,他不是去自首的,也不会有自首的一天。”
董有昕微怔,四肢百骸像忽然涌过一阵热流般,整个人都变得灵敏起来。她急切地仰起头,问:“小哥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
“我不知道。”聂谌温声说,“小九,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答案。”
董有昕眼里的光一下子黯下去。
她慢慢松开抓紧聂谌衣服的手,苦笑说:“是我太急躁了。我希望他不是,可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
她神情迷茫,仿佛年幼时的模样。
“小哥哥,你说人心为什么会这样复杂,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呢?”
聂谌把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放在她头顶,像过去曾经做过的那样,轻轻地安抚她。
“人心本来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我们看旁人是如此,或许旁人看我们亦是如此。所以,别害怕,面对它,解决它。他是你哥哥,无论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他都是你哥哥。所以,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能撬开他的嘴。”
董有昕怔怔望着他。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问他,不想听到回答。”
“有昕,这位先生说要见江山。我想,这要问过你的意思。”
董有昕蓦然回头,看到梁初带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自楼梯上走过来。
梁初小声和聂谌说:“董先生让他来的,我怕出事,不敢直接带人去病房。”
聂谌点点头。
对方已经向董有昕开口了:“董小姐,我这里有一封诉状,需要你代为转交。”
董有昕未听到梁初的话,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你是谁?”
“鄙姓孙,是董先生的代理律师。董先生今日已持证据报案,起诉江山先生诽谤。这是传票,请您收好。”
董有昕的手定格在半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我哥今天去派出所是去报案,告江山诽谤?”
孙律师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董有昕猛地将信扔在地上:“他疯了?”
如果董静文是被冤枉的,那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谈一谈,而是直接把录音交给警察,状告江山诽谤?董静文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敢起诉,就有胜诉的底气。
难道真的是江启零和江山误会了他?
可如果他不是被冤枉的呢?这样快速的反应和机变,委实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