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是一场不能回头的旅行,那遇见的人和事是否终将成为过去...... 伍仟万带着陆拾翊跑向了三楼,后面简尛牵着绳索跟上,绳索的另一头是被绑着双手的罗小莹..... 匆匆跑上去,陆拾翊一行人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楼梯连接的门后,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幽风伴着一丝丝黑烟从洞口绕出来,可是来到脚边的时候被陆拾翊手上那刻有《楞严咒》的银棍净化了,黑烟只是在满口徘徊.....缠绵,偶尔聚散.....似乎想冲出去一样.... 一片黑暗中,司马钰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眼前的一幕把罗小莹吓呆了,“之前这里明明是个玻璃房啊......那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嘛!今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不一样了!呜~~~~” “拾翊怎么办?”简尛茫然地看向前方的一片黑暗,怎么进去捞人?这能进去? “只能拼一下了,罗小莹!把你的藤蔓拿出来,我牵着你。尛儿你看紧她,有什么意外就用这道符解决了”伸手递给简尛一道红字黄符。是上面隐约写着:勒令???? “伍仟万,走!”陆拾翊相信,靠伍仟万的嗅觉,应该可以尽快找出司马钰的位置,加上司马钰这么聪明,这类事情简直易如反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更何况这边气息的渗透性不算强,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在无限的黑暗中,有时候光源反而是致命的。毕竟你不知道你是通往出口还是被困火海。所以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结合其他感官的综合分析才能让你选择安全多一点的道路。 陆拾翊把藤蔓缠绕在牵着伍仟万的手上,一边走一边轻轻挥下手中的银棍,如同搅动着周围的气息,黑气躲着似的在萦绕.......... “伍仟万,你随意走走哈~尽力就好~找不到就.........呃,也不会找不到。毕竟你和他都是这么厉害,如果真的不行我就把这里砸个稀巴烂好了~”陆拾翊对此还是相当轻松的,如同散步遛狗一样地走在黑暗中.... 前头的伍仟万也一样,反正对方设下这片虚无,肯定就是怕了,想要逃才故弄玄虚的。可能对方没想到他们还敢贸然进来吧,或许一开始也就没想过会招惹了他们。 呵,一个腹黑;一个魔头....... 走了几分钟,在某一方位,伍仟万停了下来..... “汪!”洪亮的一声.... “破!”银棍划起一道光擦过黑暗,用力打在某个“物体”上......... “啪.....当啷......哗........”一瞬间,破界!!! 没有了黑暗包围的世界,是一处房子的天台。一个巨大的玻璃房,现在的玻璃全部碎在地上。玻璃房里面种了很多向日葵,发着金光的向日葵.......一路蔓延的向日葵,终点处是一个背对的身影...... 黑长发,白长衫,就在尽头那里跪着,从肩膀的抽搐看得出,她?在哭泣.......... 长镜头的沉默,只能远远地听到抽泣的声音...... “还不放弃吗?这一棒下去就是魂飞魄散了...”陆拾翊原地蹲下来,轻轻抚摸伍仟万的头继续说:“你觉得你一生短暂,不甘心,不能久伴爱人身旁。就如现今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却只能靠吸取更多的阴阳之气来塑造虚幻的实体。可是你可曾知道,就是你这种打破平衡的错误做法,才使得他阳气受损,阴邪入体,久病不愈。舍离断....不被眼前的束缚,放得解脱啊。” “我自小习得一些术,也学了一些道,可是遇到他,我就是参不透.....我不想走,我躲了这么久,就是想.....” “那你现在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其实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他现在变成这样。放弃吧!你以为你在这里布下阴阳虚阵,集阳采阴的事没人知道吗!附近的白影重重你不知道?你以为只有你想要眷恋尘世?还是你以为侥幸就能避开所有的追查?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我们上门,如果是地府的人来了,清算所有,你觉得,你还有路?”陆拾翊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执着有种无力感。 寅时,平旦,日月交接之时...... “上路吧!”陆拾翊双手结印,轻念起:“彼岸花开黄泉路,忘川河水渡幽魂,请君鬼门关过后,一切前尘莫徘徊。”咒毕,花田间薄雾笼罩,恍然间出现一座古城楼,门楼有匾,匾上有字,“鬼门关”是也。“去吧,往后的事我们会解决的........” 白色身影缓缓向古城楼走去,“与他说一声,此次一别,后会无期,请君多珍重.....我的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剩下的声音,不过是她嘴里哼着那不知名的歌谣.... 拂晓时分,关门已闭,城楼已消,薄雾散尽....... “拾翊!”站在楼梯口的简尛在破界后,看到了不思议的画面后惊呆了。没想到接下来居然是陆拾翊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倒下来......... “汪”伍仟万马上跑到陆拾翊头部准备降落的位置,藤蔓也在地上盘起一个垫子准备好了....... 就在倒下前的一瞬间,“消失”了一晚上的司马钰突然出现,一身白衬衣,黑长裤,白衣翩翩的姿态,顺手一“捞”,就把陆拾翊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被周围嘈杂而恢复一下神志的陆拾翊,看到眼前的人:“谢谢你,司马大哥。”随后一波疲倦袭来,彻底陷入黑暗中了......... 陆拾翊感觉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好久,走到她都累了,刚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身边火光乍现,如同回到了12岁那年的那个晚上......可是她好累,走不动了......在思绪快要沉沦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和当年如出一辙的犬哮声“汪,汪.....”由远而近,此起彼伏.... 白光闪过,一个陌生的房间,简单的布局,一个男人呆滞地躺在角落的床上,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司马钰!他找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了下来,沉默...... 后来是床上的男人先开口的“她,走了?有留什么话么。”十分的平静。 “她叫你多珍重......你打算以后怎么过。”听司马钰的语气,他们好像是相识的? “就这样吧。呵,口是心非,走得那么干脆,其实心里却是想我跟她一起去的.....” “.......” “谢了钰,这份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再见了......” 随后陆拾翊看见了,那名男子的灵魂出来了,对着她微笑“也要谢谢你小妹妹,你的眼睛很漂亮,以后要好好加油喔,不然掉队太多钰会很辛苦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呢~”微笑的脸渐渐淡了,消失不见了,如同一团白烟飘散,她突然觉得困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重新醒来的时候,陆拾翊是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周围是自己熟悉的一切。 “拾翊你醒啦!太好了~”守在床边的是伍仟万,开口的是端着白粥的简尛。 “表姐呢?”声音粗糙的像割玻璃一样..... “她没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倒是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幸好学长说你是体力透支了,睡觉很正常,不然吓死我了。这两天为了照顾你和你表姐,我妈都来帮忙.....”简尛把粥递上。 “学长?”唔~简妈妈熬的白粥果然绵绸清甜~ “司马钰啊!他是我和单双的同校学长呢~没想到呢....”简尛贴心地递上纸巾.... “噢,对!他是不是晚点会过来?”嗓子终于不是割玻璃了...... 陆拾翊重新躺下了,床边陪伴的是伍仟万,简尛去隔壁给单双送去白粥,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争吵了两句.... “伍仟万,你说,他是不是想拉我下海啊.....可是水好深啊........如果淹死了怎么办.......啊啊啊.....烦!我真的看见了,他们的对话,那个男的也看见我了!他还跟我说谢谢,谢我什么啊,我知道,那个城门根本不是我召唤出来的,我也没那个能耐,你说,他到底想干嘛....” “想让你看清这个世界。”忽然出现的司马钰把陆拾翊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问,放心吧!有你家伍仟万在,没什么可以伤害到你的。” 躺在床边的伍仟万对此表示赞同,起来伸个懒腰,到床尾去重新闭目养神去了.... 司马钰拿了凳子在床边坐下,一副“良好沟通”的阵势...... “那我先说?”其实她很紧张......抓棉被的手关节都泛白了..... 这一点司马钰也看出来了,“我告诉你吧,听完你还有疑问你就问,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 接下来,陆拾翊听到了司马钰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听到了一些和自己似远非近的事情,听到了另一个世界开门的声音..... 向日葵,花语是,沉默的爱.....还有爱慕,忠诚........ 那个白衣女子和道谢的男子是一对阴阳相错的恋人。女子识得一些异术,摆阵设法,利用向日葵白天取阳天性,加上晚上利用吸引而来的女子阴气,阴阳二炁融合调和以稳定灵魂的气息,使她可以逃避阴司,苟且“存活”,厮守爱人。可是,世事哪来天衣无缝。男子此后开始恶病缠身并渐渐发现,原来女子所做的一切也因他而起。可是即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直至上次偶然在医院认识了司马钰,两人一番交谈后,司马钰便开始调查此事..... 女子建造了一个结界,开了一家“花店”,豢养花灵,就是罗小莹。因为花灵能与花卉心意相通,女子便要挟罗小莹用花香引来附近受过情伤的女生。用她们身上的阴气与向日葵白天吸取的阳气相结合,为什么要受情伤的女生?因为她们的“阴柔”更著,心灵也相对更脆弱,和向日葵也更般配......那些女生来过花店之后就会昏睡几天,然后丢失部分记忆.....这也就是单双在家晕倒的原因了...... 试问一个地方,每天都有阴气产生、缠绕,即使有结界又如何,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一带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最喜欢这种阴气聚集的地方了....这些东西,虽说低等,可是也会导致气场不稳,让活人难受.......这不,前段时间陆拾翊也看到了...... 行动前,那个男子也知道了,他不想她一错再错,他也不怕往后一个人的日子,他只是怕她一个人,怕她一个人带着满身罪过去到那个世界会被欺负,被罚。她最怕黑了,一点点黑暗就可以把她击溃.....他不怕,但是他怕她会怕.....所以他随她去了,义无反顾........ 那个“鬼门关”的确是司马钰开启的,不过这次他只用了八成的功力,剩下渡幽确确实实是陆拾翊在做的。为的是她的眼睛......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是《太上感应篇》的首句,也是中心句。 “可是我天资愚钝,不是这方面的.....” “天资,这是你说的?我也不是要求你做什么大事。你只需要记住:诸恶莫作,诸善奉行!其他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更何况是否愚钝,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表明的。你就当自己是我助手就好了,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修行,但求问心无悔罢了。”司马钰看着陆拾翊头顶的旋,忍不住拍了两下,“不急,你可以想好了再来找我。我先走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不需要担心,他们都没事的。” 司马钰说完就走了,等陆拾翊把事情消化完,想起来道别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了...... 呃.....这么不靠谱的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