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萝寨两百多里的丘陵斜坡,竖着一杆“徐”字大旗,旁边标有一行小字“护南中郎将”。
双桑寨,寨中头领为桑氏兄弟,分为东西两寨,此地又临近发源于中南半岛堂明国的桑江,故此约定俗成或口头习惯称为双桑寨,寨中人口数千,青壮男子千余,尽管远远比不上扶南、真腊、林邑等国,但是实力亦不容小觑,就连堂明国内的东边部落都屡屡受到双桑寨的侵袭掠夺。
堂明国东边几个部落并非没有想过联合起来剿灭双桑寨,可是山高路远,林深水险,何况想要彻底消灭这么一个拥有上千战士的寨落,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一旦没有消灭干净,说不定还会引来双桑寨的疯狂报复,太不值当了。
于是,双桑寨仗着强横彪悍,只要自己抢劫别人的份,哪里料到会被人杀上门来,多年来还算是安谧宁静,不过今日这种安谧宁静却被一道尖锐划空声打破。
随着一支强劲弩箭飞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巡逻的东寨哨手感到奇怪,尚未来得及转身查看怪异声响,便觉身体剧烈一震,穿脖而过的利箭让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连求救声都喊不出来。
躯体倒地声引来不远处的第二名哨手,“该不会昨晚在女人身上用光了力气,大早上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哨手闻声而来,骂骂咧咧,可是看到地上的一摊血时,声音嘎然而止,第二支弩箭已经插入天灵盖,剧烈痛感瞬间传遍脑袋,头疼欲裂,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临死前最后依稀看到的是一伙伙配合默契的军卒从他身边经过,其中一个挥刀,闪起一道寒光。
寨中交替巡逻本该是三人一队,赖三儿是小队长,没有什么人记得他的本名,只晓得他真是姓赖,说话捎带儿化音,又赖钱、赖女人、赖床,于是寨中人称呼其为赖三儿。
赖三儿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想着寨子西边的那个女人,模样不是十分俊俏,可是比起袭击堂明国部落掠来的妇女好看许多,或许到了和父母当年一样的年纪,这段时间常常想起少年时父母提及过的成家立业,娶个婆娘,生几个孩子,买上一些好地耕种。
十几年前,赖三儿可是一个出色的耕地青年,随着父母迁徙定居在新兴郡西道县附近,可是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都要交给地主老爷,即便父母把部分口粮让给自己吃,自己也觉得不顶饱。
后来,强盗匪徒抢劫掠夺,平日威风八面的地主老爷却躲在高墙庄园内,任由盗匪肆虐,赖三儿随着逃难的人儿躲进山岭,越躲越深,偶然间发现逃避天灾人祸到这里的百姓不少,甚至还有落难的豪族大户,听说寨中的两位头领便是来自大户人家。
为了一口吃的,赖三儿加入寨中队伍,跟随队伍出去抢劫掠夺,抢过东西,杀过人,初时还有那么几分害怕,可是渐渐的变得习惯、冷漠,赖以生存,繁衍生息才是主要的,管他用什么方式途径。
赖三儿依稀记得,少年时的地主老爷惩罚奴隶,也毫不手软,甚至在大冷天把人直接扔进江河,欣赏奴隶在哀嚎哭喊中缓缓沉入江底,那么自己出去掠夺杀人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