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上消息的再度传来,护南镇军上下没有人再敢小觑水军船队的作用,两场捷报,重挫陆氏的威风,特别是原九德军武将,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感。
连护南中郎将大人听取简遇、李钩传来的战报后,不由感叹,倒霉了那么久,难不成真的转运了,运气降落到自己头上?
“那支舟岛舰队什么情况?”徐回问道,收敛了几分欣喜之色,还不到庆祝的时候。
“大船队已经停止南下,临时靠在一座大岛,毛达亲自驾船探查过,他们调走几艘快船北返,八成已经知道了舟岛遇袭的消息。”蒲侗没有那么多想法,笑着说道。
徐回点了点头,看着外边众将,沉默不言,移步到堂内悬挂的交州舆图前面,舆图下边的方形案桌,正摆着一柄入鞘长剑,那是军械工坊昨日呈上来的最新成品,仿照汉八面长剑的经典款式。
见着将军怔怔望着舆图,众将领渐渐压低声音,生怕打扰,心中又生出几分佩服,接连两场捷报,将军如此沉得住气,迅速进入状态,思考部署下一步,非吾等能比。
确实,徐回正在深入思考,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原本自己是被动的一方,好端端地被贺家当枪去使,面临陆氏水军的强烈威胁,不得不集结主力,打算和陆氏真正干上一仗。
可是,护南镇军主力尚未动,船队似乎已经实现干上一仗的目标,前后两记勾拳揍过去,陆氏不仅吐出一口血,掉了两颗牙,半边脸还肿了起来,看上去着实难看,令人笑话。
接下来,徐回要怎么办,派人和陆氏说一声,一场误会,大家坐下来喝一杯就一笑泯恩仇了?
呵呵徐回可以想像,只要九德郡派人过去,说不定使者话还未说完,陆氏的刀斧手立刻把使者的人头悬在鱼尾岛码头上供人参观。
木萝寨、护南镇军、九德郡、鱼尾岛、陆氏、贺家徐回脑海中仿佛有一条无形针线,飞来飞去,把所有事物串连起来,可是越串越乱,扭成一个个线疙瘩,弄得脑袋昏昏晕晕的。
凝望交州舆图,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烦躁气息,徐回猛然抽出案桌上的八面汉剑,吓了众人一跳,以为谁惹着将军发怒。
“在兴古郡老宅时,叔父教我学剑,我剑术未精,还喜爱去藏室玩剑,着实糟蹋了他不少好剑,心疼得他长呼短叹。”徐回抚剑回忆道,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众人对将军的过往并不太清楚,场上唯有家仆出身的张护跟着夸了几句“公子奇才”、“剑术精湛”之类的话语,好在张护文化水平不高,要是用上几句诗词拍马屁,恐怕徐回就要脸红了。
徐回双手握剑,向前平举,忽然又放下,回头见大伙儿一脸迷惑,道:“屋内太窄了,去外边试一试剑。”
“耍剑,大开大合,确实要块宽敞地方。”中营司马项亢道,隐隐猜到将军不止耍剑那么简单,似乎思考大事遇到阻碍,借着耍剑来疏通,便开口顺着将军的话引下去,却又不敢说的太懂,甚至不敢说的太深,只得摆在明面上。
“宽敞地方,宽敞地方九德郡够宽敞吗?”徐回自言自语道,声音很小,可是众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