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千余弟子入了苦海，或是苦苦挣扎无法摆脱，主动向李文轩求救，或是沉沦苦海失去意识，等到了对岸，早就没剩下多少人。

段羽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林婉晴，好容易上了岸才放下心来。他距离她侧后方不过尺许距离，眼中是佳人的靓丽的侧影，鼻子里嗅的淡淡的芬芳，心里一阵阵舒适写意，恨不得日子永远这般下去才好。

既然已经到了对岸，他犹豫着是继续跟着，还是自行离开，迟疑着道：“那个……”

林婉晴转过半个身体，玉容挂满寒霜，这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从其内心来说，她并不讨厌段羽。这少年虽然出身海贼，然而本质并不坏，几次接触，都可以看得出眼神澄净如同大海，不似寻常人那般总带着特别的色彩，是少有的赤子之心。

刚才幻境当中，段羽同样也受幻境执念所惑，眼睛里面不可避免浮上了潜藏内心深处的欲望，不过现在早已经再次深深埋于内心。

这样子想着，眼神就不自觉柔和了一些，也没有直接赶人，只是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不料段羽其人极为敏锐，虽然她仍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在段羽看来，面前的冰山神女并没有特别的疏远，更没有特别的厌恶，心里不由为之欢欣鼓舞。

其实这是他误会了，虽然林婉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但是和一般的小女生不同的地方，她对男人的了解要多得多。普通的女孩子对待男子，要么是懵懵懂懂毫不设防，要么是似懂非懂，下意识里就起了提防和警惕的情绪，在如此近的距离里面，几乎可以感受到男人的火热，眼神里面自然会带上“别靠近我”的意思。

但在林婉晴眼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段羽的眼神或许是炙热的，但爱慕本身是无罪的，不是吗？只要不化身为狼，那么就没有问题。再一个，她看似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模样，前些时候，借助某处寒潭，结合月华之力，终于突破数年的瓶颈，如今已经是实打实的筑基修士了，就算有什么人想要来上演一出饿狼传说，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她只是单纯的冷着脸，直视段羽，意思就是“你有什么事情吗？”而不是“事情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那个……”段羽纠结着，舌头好像有打卷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可以跟着你吗？”那样好像有些厚颜无耻。还是说，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去，那样的话，事后后悔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好在林婉晴是个非常理解男人的女人，恩，这种眼神，这个感觉，绝对错不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陷入初恋当中的少年，按年龄论，也就是高中生，放在前世，这就是早恋，是要被坚决打击和批判的！

当然了，世界不同，世界观当然也不同。这个世界里，很多地方和前世古代的价值观念比较接近，十三爹，十四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子多福，早生贵子才是主流的价值观！

想到这里，林婉晴心里有些悲哀，这个世界可没有自由这个词，自由恋爱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确切的说，连恋爱这个词都没有，有的只是婚嫁，这才是常态。

这可以接受吗？当然不可以！自由意志是个好东西，我也想有一个。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变的强大，更加强大，比谁都要强大，直到所有人都无法干涉自己！

她忽然有些怀念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世界，有时候她觉得那不过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可那个梦是如此的美妙。虽然也有无数不尽人意的地方，可至少在某些方面比较宽容，即便是对待同性之间的恋情，不过是指指点点乃至猎奇的程度，可也仅此而已，算不上是离经叛道，十恶不赦的行为。这大概是那个世界生活节奏太快，人人都见多识广，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