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未婚夫他桀骜狷狂(十八)(2 / 2)我靠撒娇征服世界首页

然而高兴得太早总归不好,永远不知道现实什么时候反噬。

夜色渐深,直到缪梨关灯睡觉时赤星都没回来。缪梨盖上被子,觉得眉心突突跳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抬手按按眉头,预感随即消失。

缪梨缩进被窝,闭目睡去,好梦正酣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散着发开门,看见有个高大的黑影立在门口。

纵使走廊有灯照明,直板板伫立跟前的魔王还是吓到缪梨,瞬间驱散她所有的睡意。

而赤星面对缪梨背后满屋的黑暗,瞳孔微缩,抬手一道火,点亮睡房,也照亮未婚娇妻那印着浅浅睡痕的脸。

“陛下?”缪梨道。

她想问他来干什么,虽然有替他治病的义务,但他们现在应该还处于她制造出的僵局中,要睡一张床好歹先说一声,打个商量。

缪梨要问的话全在下一秒替换为脱口而出的惊呼。她被赤星拦腰抱起,扛进卧房,随即落在软软的被窝上。

又发神经。

缪梨真想口吐莲花,打个滚儿翻身坐起,见赤星站在床边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想做什么?”缪梨问。

“不是要听我父母的事吗?”赤星反问,“也好,之前听过的已经死得差不多,不怕再多个游魂。”

“你不会杀我。”缪梨道。

赤星“哈”一声,看她如同看刀俎上的肉:“我不杀你,不代表不会折磨你。”

缪梨警惕地往床头退了退:“那我不要听。”

“晚了。”赤星欺身过来,“出尔反尔也让我生气。你不是好奇心旺盛到惹怒我在所不惜吗,怎么现在反倒畏缩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缪梨扭腰一闪,想往旁边跑,“我不听。”

她躲避不及,被赤星的大手捉了腕子。他道:“我偏要说。”

“不听!”缪梨一转腕,手画魔符化作白光直冲赤星脖颈。

她觉得今晚的赤星邪邪乎乎,脾气不好话又多,虽然他平时脾气也不算好,但不像现在这样古怪。

发出的魔咒是道禁制,本想锁住他的行动,谁料赤星偏头躲开,随后用火烧掉了她的魔符。

缪梨再发魔符,这次与咒语双管齐下,迫得赤星放手,但他从来不是轻易妥协的,魔力陡涨,又靠近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发出魔咒来锁缪梨的双手。

缪梨之前做的跟赤星打一架的心理准备此时阴差阳错地派上用场,未婚夫妻房中打架让听的耳朵想入非非,谁能料到是真枪实干地在打架,魔法的焰芒从东飞到西,从左飞到右,双方都挺节制,尽量不造成伤害,又尽量要赢。

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一架中断于缪梨错手碰到赤星用来照明的火焰。

那是小小却耀眼的一朵火,出乎意料地不烫,并且在缪梨碰到它时调皮地渗透进她的肌肤,仿佛它本质不是火,而是红红的一抹雨露。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缪梨一惊。

她吸收魔火,房内霎时回归黑暗,漆黑密布那一刻,似乎听见从赤星那方向传来短促而紧张的呼吸,像突然发病的患者在竭力找回身体主动权。

赤星很快放出下一道照明的火焰,他跟缪梨进行着的打架游戏宣告终止,因为缪梨借着重新亮起的光,发现赤星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不仅脸色难看,头上还出现犄角。

缪梨意识到赤星是发病了。

她脑筋一时间转得飞快,想找菇冬,却被赤星叫住。

他道:“就在这里。”

“什么叫就在这里?”缪梨问。

他这次发病跟上次不大相同,神智很清醒,说话也流利,红瞳中虽有流火,不至于目光涣散,没有释放威压和高温,跟关地牢那回比,真是温和到无害了。

“这次没那么严重。”赤星道,“不去地牢,把这个房间封起来。”

缪梨有点犹豫。

赤星道:“快!”

缪梨的犹豫于是跑得精光,她发出数道魔符,贴于房间四面,结成牢不可破的壁垒。

虽然很想思考事态发展怎么会到现在这样,但治病要紧,缪梨管不了思考,也管不了原本苦心制造的闹僵局面,扶赤星在床沿坐下,少不得要牵牵他的手,摸摸他的脸。

他的体温在升高,脸也有些红,这会儿很在发高烧的状态,安静许多,不凶巴巴了,只是盯着缪梨看。

缪梨压力很大,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刚打完就得排排坐牵手手的尴尬,也有点内疚,想是前几天跟赤星的接触少了,他体内的魔火又没压住。还有些消不下去的捶他的念头,即便今晚他没作妖,她也一直很想捶他。

赤星这次发病不严重有不严重的好处,缪梨接过的灼热尚可忍受,不至于再受一次酷刑。这么牵着手挺好的,抱就不要抱了。

凡事有两面性,不严重的代价是魔王发病时间随之延长,上次很快缓和,这次却持续到深更半夜。

小火慢炖一样消耗体力,缪梨渐渐困起来,脑袋一点一点,很想睡觉。

她旁边那个忍受着深层痛苦的却还有精神说话。

赤星问缪梨:“你白天跟录雪说什么?”

“什么?”缪梨努力撑起眼皮,不想他以这样的话题打开对话,困倦地道,“我还他钱。”

“什么时候欠他钱?”

“上次。”

缪梨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巴打个呵欠,努力坐直不往旁边歪倒,赤星这时伸手过来,将她脑袋按在他胳膊上靠着。

“你还想听我父母的事吗?”赤星问。

缪梨想到他先前的威胁,于昏昏欲睡中仍提起警惕:“不听。”

他没说话了。

缪梨发觉传输到她体内的火燎感逐渐减弱,心知赤星的病这回快熬过去,稍稍欣慰,现在不想跟他打架,也不想搞似是而非的冷遇,只想好好睡一觉。

仿佛听见缪梨的心声,赤星抱起她,将她放进被窝,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夜火之下,少女的睫毛轻轻地颤,在眼下扫出一片柔软的阴翳。

她累了,脑袋一沾枕头就想入梦,不过有些神念浅浅地浮着,知道赤星在这里,还没离去。

缪梨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赤星道:“我的父母全因我而死。”

他道:“所以我不喜欢他们提起。”

“好。”缪梨含含糊糊地道,“别太难过。”

她说梦话似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些什么。

赤星荡清一身煞气,问:“你的父母呢?”

“我没父母。”缪梨道。

她真的很想睡觉,偏偏赤星嗡嗡嗡说个不停,比苍蝇还烦,她抬手挥挥,想驱散他的话语,手落在他掌心,被他握住。

“你也别难过。”赤星道。

“不难过。”缪梨道,“难过的时候,我会摸德发的角。”

赤星一凛:“德发是谁?”

他话真的很多,缪梨眉头紧皱,声音越来越小:“宰相……”

魔王这才想起当初议婚卡拉士曼来的代表就是这个德发,面色稍霁。

他随即又想到什么,才沉下去的红再度漫上面颊,低下头,捉了缪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犄角上。

“那我的角。”赤星低声道,“你……”

“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