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和要是同他算计,就是在拿自己往云知白这块茅坑石头上撞,着实不划算。
阮清和干脆就不去听云知白说话,只同他作对便可。
这样一来,不管是好是坏,她总能蒙对一半。
忽然有人含笑道:“云知白,你我相约酒楼见面。你怎么反倒跑了这么远?若不是我将同心玉佩交予了你,还真是要费不少周折。”
这人的声音张扬,天生就有三分肆意。
阮清和才听出些不对,便见一双华贵的靴子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默默地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
她听出这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但依旧不为所动。
云知白是个伪君子,那云知白的朋友,理所当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阮清和清清白白一身,不乐意和恶人打交道。
卿尘运着功而来,身姿飘逸,气质出尘,这满竹林的土都没好意思扑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向来很好,毕竟出身高贵,没人胆敢比他看得更远。
卿尘从很远的地方起,就努力瞪大眼睛,直盯着斜坡处的那一条小缝,满心疑惑。
卿尘向来不敢太自信,没人敢说他的不好,他就得认认真真地自我怀疑。
那斜坡缝隙处有一只小兽的眼珠子,黑黝黝地转动,灵灵巧巧的,似有两分不驯。
卿尘没心情运功了,平稳地落在地面上,不远不近地看着。
他眼瞧着那小兽的眼珠子转了两转,顿时就得出了结论:这只小兽一定处于危难之中。
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给自己挖了一座坟墓,静悄悄地在里面等死。
云知白的嘴巴一张一合,卿尘都懒得再搭理。
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将这只可怜的小兽给救出火海。
卿尘弯下腰,头也不抬地说道:“云知白,今日对我来说,是个万分要紧的日子。我平日里造孽颇多,从没有做过好事。如今日行一善,天道才能有理由庇护我今日平安。”
阮清和眼瞧着一只大手离她越来越近,忍不住就往后缩了缩。
那大手这一摸,便摸了个空,还执著不肯放弃,继续朝里摸来。
阮清和摸了摸手中的剑鞘,竟也不惊慌。
任谁一生下来就差点被丢到魔界,幼时便同九重天上最大的恶意与恐惧打交道,也不会惊慌。
阮清和早就习以为常了,眼皮都没动弹一下,还生出兴致打量着这只乱摸的手。
十指纤纤,指尖圆润,似是一只女人的手。
只是手腕处青筋乍起,显出这人执拗的脾性。
云知白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大老远地跑来,还真是受累了。阮清和这丫头坏得很,不肯听我的忠言,早就……”
云知白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惊叫:“卿尘,你这是在做什么?”
阮清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五指并拢成爪,直奔那只作怪的手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