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和已经将衣裳穿好,正慢条斯理地系着盘扣,闻言纤细的手指就是一顿。
她冷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温止陌,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光天白日的,要在床榻上躺着。不若去找你轰出去的新娘子,想必她一定很乐意。”
文枫对文瑛的那一番告诫,自以为隐蔽,却被阮清和尽数收入了耳中。
“你刚才去哪里了?外面出了何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冷静地问道,不紧不慢地将剑别在腰间。
温止陌心里不喜,两指将那剑夹住,说道:“你喜欢用剑,我改日再给你寻一把好的。容陵这把破剑,给你惹出了多少麻烦?”
阮清和挑了挑眉,嘲讽道:“哟,这倒是奇怪了。我最大的麻烦不就是你么?你若是可怜我,不如挥剑自尽如何?”
她凑近,脸挨在温止陌眼前,呼出的气息都扑在温止陌的脖颈处,有些痒痒的。
温止陌下意识想去捏一捏衣袖,却扑了个空。
他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看着腰间青紫的痕迹,叹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亲我一下,我给你讲一件趣事,如何?”
直到这个时候,温止陌依旧忘不了这奸商行径。
阮清和在心里打着算盘,她原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只是被温止陌同化了,下意识而为。
她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你得先说这件趣事。你从前总是糊弄我,嘴里没半句真话。我不一样,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温止陌在凡间那几年,夜里趁她熟睡之际,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天刚微亮,温止陌就要闹着和她打赌。
阮清和身无长物,便只能是这些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温止陌在九重天上素有第一绝色的美誉。
还有神仙在暗地里议论,如今明面上的第一绝色是凤兮帝姬,不过是由于温止陌并非女儿身的缘故。
她的样貌也只是清秀,唯独一双眸子还算得过去。
她和温止陌之间,到底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阮清和这样想着,心里不知不觉畅快了几分。
温止陌这个奸商,做生意从不亏本,如今倒是赔了不少。
温止陌精准地抓住了阮清和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微微一笑说道:“容陵正式提出要与九重天退亲了。”
阮清和一怔,连忙追问道:“九重天和东荒的联姻势在必行,他如何敢退亲?”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温止陌将脸抬起来,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一侧脸颊,眼里全是笑意。
阮清和毫不犹豫地凑过去,蜻蜓点水地在温止陌脸上一蹭,用衣袖在唇边使劲一抹,就催促道:“我亲了,你快说!”
温止陌不满地摇了摇头,眼神在阮清和衣袖上晃了一晃。
那蓝色的绣花衣裳,与他赠给阮清和鲤鱼玉佩上的流苏,色泽一般无二。
“这一次不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心诚意。双方都得要满意才好,你那是什么动作?”
温止陌顺势躺下,把被子往头上一拉,背过身睡下。
阮清和一急,眼神冷了下来,说道:“你要算得这样精细,我不妨也同你讲讲道理。在凡间之时,你夜里以为我睡熟了,偷偷亲我的事,怎么算?还有你种那劳什子海棠花的时候,非要我给你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