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乌鸦嘴”他瞪了一眼说:“你你,你小子说的那是人话吗?打趴下了我们还能这么说话吗?哎呦呦,我我,我说你臭小子怎么越活越糊涂了?这样的话也敢随便说吗?咦你小子是不是出手太歹毒了?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找牙?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吗?”
刘晓强脖子一更,满不在乎的说:“哼哼我还后悔没有卸掉他们几件子哩,难消我心头之恨。哼哼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我还横的兵?真是欺人太甚。等我回去了给张司令点些眼药,让他换个地方去吃饭。唉队长,我我,当时我是交接清楚地呀?哪哪,哪么多人?哪那么多车?他是亲眼所见,他他,他竟敢无中生有陷害我?一个堂堂的司令员竟敢派出警备部队对付我们?怎么会这样?像个鬼鬼祟祟的小人。”
羽队长也是心里一阵酸楚,想想不知道有多少委屈?抬起脚把刘晓强踢了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哼哼你也是带兵人,怎么就不知道约束自己替别人想想?你这样做不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吗?你是想把我和你师傅害死是不是?哎呦呦,他他,他们是什么人?是军警啊?就是管我们的,你却把他们打成那样威风扫地,溃不成军?他他,他们怎么能放过我们?哎呦呦你小子遇事不冷静不计后果,惹祸招灾,你这二杆子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不然的话害死你自己不说,还把我们都搭进去了。”
黑子一看这两个再争吵下去,就有动手的可能,就和起稀泥来,无所谓的说:“且且,祸都闯下了,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你们两个没良心啊?也不帮我揉揉肚子?吵求个啥哩?哎哟哟这性阎的老乡,可真是和阎王爷是一家人啊?出手歹毒不留情面,把老汉我吃上的饭都打出来了,老汉我九死一生都活过来了,没想到让这驴的差一点打死。哎哟哟……”
刘晓强抬起袖子擦了擦气出来的眼泪,愤愤不平瞪了羽队长一眼,蹲下身子给黑子揉肚子。羽队长拿出中华烟在黑子眼前一晃,没防住让他一把夺去了,看了看烟盒说:“啧啧啧你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有好东西独吞,就不怕得病呀?”
“闭上你的乌鸦嘴瞎着哩吗?”他幽幽的说:“我是独吞吗?为了消除后遗症,看不见在巴结老乡哩吗?”
“哦”黑子眨了眨小眼睛说:“你你,你是说消除了吗?一个人老乡顶三个公章,他娃不能不认家乡人吧?”
“唉……”他叹了口气说:“基本上消除了,会不会死灰复燃,就看我们的运气了。那个老乡也是个没有弯弯绕的直人,今天他鲁莽的栽在我们手里,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有苦说不出呀。”
“嘿嘿嘿……”黑子一脸喜色的说:“你娃还是有两下子,算是把我们救了,办得好,提出表扬。你给他又是送烟又是送酒,怎么不把我慰劳一下?你看我都受了这么大的罪了,还还,还不值得你同情呀?”
“哦……”他不怀好意的说:“且你肚子痛抽不成烟,越抽会越痛,晓得吗?”
“滚犊子。怎怎,怎么会?”黑子急急地说:“肚子痛才抽烟解痛哩,你不是有两箱子烟吗?给几条抽抽,有有,有什么不可以?”
“哦你你,你娃知道的清楚啊?”他一本正经的说:“那是给大家的慰问品,不是我一个人地私有财产,我不会私吞,等回到农场驻地,每个人有一份。”
“哦哪哪,那就把我的一份先给我,我等不及了。”
“呵呵……”羽队长笑着说:“你比别人特殊些呀?赶紧出发,一点钟吃午饭。”
黑子泼皮耍赖的说:“哎呦呦,有有,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不给我就不走,什么人么?”
羽队长一看他一副天真无邪的撒娇姿态,心生爱怜,就让通讯员取来一条烟给他,如获珍宝的他二话不说,捂住肚子爬上车,眉宇间隐隐的有痛苦之相。羽队长心生感触,自己的战友也太容易满足了,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重振旗鼓的车队出发了,通讯员张亚夫开着车来到他前面,打开车门子一看就把他惊呆了,狼王雪儿早就坐在车里,看到他摇头摆尾的撒娇,尽显媚态。不是已经把它扔出车外了吗?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太有些出乎意料,令人匪夷所思。
通讯员一看他表情不善,小心翼翼的说:“队长,带上雪儿吧?不知道它怎么跟了我们一百多公里路撒说明它离不开我们塞刚才还救了你的命,我……”
“唉带上它就是祸害。”羽队长无奈的说道:“嗯嗯,到农场驻地后,谁来照顾它?”
“我照顾噻”通讯员斩钉截铁的说。
“且且,你能当一辈子兵吗?”他无情的实话实说。
年轻的通讯员一听浑身一颤,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羽队长看着活波可爱的雪儿,幽幽的说:“雪儿,我们是军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不定哪一天就离开部队了,你怎么办?带上你是没有好下场啊。”
看了看四周的原野无边无际,不带上它怎么办?扔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不测?也是一件遗憾的事,他心生怜惜收回目光,看着雪儿说:“唉朋友,你这么执着,确实令人感动,一旦有什么变故,你可别怪我无情。嗯听好了,到农场后首先是不许叫,你那狼嚎声确实很恐怖,会让当地人吓破胆惊恐不安,不敢出门劳作,更不能伤人,违反这两条就是死路一条,我就枪毙你,你别怪我下手无情,我也是被迫无奈之举,能做到吗?”
雪儿能不能听得懂他的话谁知道?反正雪儿可劲地哼哼唧唧答应着。其实,羽队长是在找心理上的平衡,把一只野性十足的狼带回驻地不可想象,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真的到了非枪毙不可的地步,莫怪我没有警告过啊?
这些自我安慰的小心眼,还不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人有了文化也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不是吗?如果没文化能考虑到这么多吗?车队已经走远了,他回头向车后面看了看,军警们的车早就无影无踪了,他上车来往前看过去,绿色的车队漂浮在起伏不定的雪岭雪沟中,宛若一根丝线绵延不绝。
尤其车队带起来的雪尘遮天蔽日,在璀璨的阳光照耀下五彩缤纷,从不同的角度上看,都有不同的色彩千变万化,就像一个万花筒蔚为壮观。
羽队长呲牙咧嘴,觉得有些脸疼,从手扣里取出倒车镜一照,曾经引以为骄傲的一张貌赛潘安的脸大为改观,就有些惨不忍睹了。烧伤的疤痕鳞次栉比还没有退去,受到闫剑圣的打击后,许多地方又被撕裂了血肉模糊,凝固的鲜血乌七八糟,触目惊心。
雕刻般挺拔的鼻子有些不正,浓郁的眉毛焦黄一片,没有一点点生机,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布满血丝,像黄河水一样浑浊不堪,一定是还有太多的瞌睡寄存在里面没时间消化。上嘴唇有些浮肿加厚了许多,还微微上翘难看死了,和黑子的厚嘴唇不相上下,没有了棱角分明的俊秀。
好好地一张脸,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不堪?为了什么呀?他心中闪过一丝苦楚,扔下倒车镜往靠背上一靠,双眼一闭准备小眯一会,狼王雪儿也乖巧的爬在怀里眯起眼睛,陪着他一起打盹。
本来就不平整的道路上,铺上一米多厚的雪,汽车行驶在上面就像行驶在海面上的船似的,晃晃悠悠舒服极了。白驹过隙的一个多小时后,车队停了下来,通讯员还是超越前车去打探情况。
一路走来还是不见抛锚的汽车,问题又出在头车上,又是怎么啦?通讯员远远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围在头车周围,乱糟糟争执不下,刚才的惨剧记忆犹新,现在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出?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吓得他失声的大叫道:“队长唉又又,又打起来了撒不不,不晓得又是为啥子嘛”
让通讯员这一叫唤,似睡非睡的他一听,不由得浑身一颤,把他的魂都吓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