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百一十四章 打软了(2 / 2)喋血荒漠首页

小儿科的小把戏,人高马大的两个军人,履行的肃穆专注,一丝不拘,不就是洗个澡么?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小事,用得着如此认真专注吗?让人觉得有些心酸,他们的需求也太低了。

黑子一看心愿达成,冷不防的一句话,让他措手不及:“咦你娃不是聪明的很吗?怎么没有算出这里会堵车哦?”

这是什么不着天际的话?公路上分分秒秒堵车司空见惯,哪个人能掐会算预料到?这两个活宝,有空闲的时候斗嘴就是乐趣,一个把一个的嘴堵住就是终极目标,最高境界,仿佛下象棋将死了一样其乐无穷。

无言以答的羽队长一听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思的说:“嗯,不能在这里随大流死等,到前面看看是咋回事?上来,我们过去看看。”

黑子站在脚踏板上,汽车超越地方车时足有几公里长,来到尽头时大吃一惊,逐浪滔天的一条大河尽现眼前,轰隆隆的浪涛声,预示着洪水威不可挡,惊心动魄,自然是第一感觉。

河两岸聚集着被阻塞的开车人和乘车人,有几百人之多黑压压一片,看着突然出现的军人,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指指点点,众说纷纭,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把解放军看成了三头六臂的天兵天将,把所有的焦急和希望,都寄托在了军人身上。

羽队长和黑子站在车头前,狼王雪儿自然是不离左右,经过几天长途跋涉,颠沛流离,适应不了晕车了,只是它靡靡不振,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看到陌生的人群,不再有虎虎生威的敌视举动,取而代之的痛苦不堪,一看到滔天洪水,张开嘴就呕吐了起来。

通讯员张亚夫一看吓坏了,关切的抱住它,大声的说道:“队长,雪儿吐了,是不是病了撒”

羽队长回过头看了看雪儿说:“晕车了,给它喝点水就好了。”

围在车前头的人们,被雪儿的出现吓得不轻纷纷避让,心里面暗暗思量,解放军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带了一只一身雪白,高大威猛的狼?真有些匪夷所思。

洪水的凶猛让始料不及,他和黑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那台岌岌可危的救护车更让人触目惊心,提心吊胆,眼看着就要被洪水吞没了。站在驾驶室顶上的司机看到军人后,仿佛看到了希望大救星,鼓起了最后一点气力摇着手,声嘶力竭张着嘴求助,他的声音被咆哮的洪水淹没了,听不到他说什么。

羽队长眼睛里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乱响,看着危在旦夕求助的司机,心里惊恐不安的腹诽道:我的亲亲,我的朋友,我拿什么救助你呀?这么大的洪水,同样都是汽车,你的汽车能被洪水冲走,军人的汽车同样会被冲走呀?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军人和你一样是血肉凡胎,不同的是穿着军装而已……

他的心在颤抖,身子同样在颤抖。见死不救不是军人的作为,可要出手相救,就要把士兵们的生命置身于危险境地,弄不好牺牲上几个兵,如何向国家交代?给军队怎么交代?还有死难者的父母?

如若不出手相救,眼睁睁的看着救护车在眼皮子地下消失,军人又如何配穿这身军装?就眼前这几百号陌生人鄙视的吐沫,都会把自己淹死,让军人在人们心目中固有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更何况见死不救不作为的恶果,就会像梦魇一样,不弃不离伴随自己一生,诅咒自己一生,让活着万花筒一样的梦想乐趣,没有了一点点意义,那可是真正地暗无天日了啊。

黑子已经感觉到他的颤抖,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胳膊,他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求助的看着黑子,没心没肺的黑子嘻嘻哈哈惯了,知道他现在的心境,看了一眼咆哮的洪水,目光露出了坚毅,小声的说:“动手吧,就是死,我们也别无选择。”

羽队长一听,心底涌起一阵感动,关键时刻,他的发小战友,总是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刻,给他以最大的支持和勇气。既然施救,就要有万全的预案,周到的措施。身为军人要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境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有什么意义?

咆哮的洪水混浊不清,水面上漂浮着冒着气泡的白沫,还有乱七八糟干枯的树枝柴草随波逐流,还有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怪物,一个漩涡连着一个漩涡喷着泡沫水汽,像怪兽一样翻卷着气势如虹,令人心生胆怯。

羽队长仔细观察着河面,脑子里回忆着这条河以前的状况。这条河离驻地不远,自然是记忆深刻。自从来到这里,从来就没有见过有水流过,充其量是一条季节性的沟,除非是下雨的时候有水流过,也不过是打湿自己的小打小闹而已,称不上河,而此刻怎么会变成了一条波涛汹涌的河了呢?

举目远山上和川里看,积雪已经融化的无影无踪了,这么多的洪水又从哪里来?难道是这条沟的上游有水库湖泊不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呀?有水库就会有长流水,难道是上游积雪融化了,才形成了如此气势磅礴的雪水规模?真让人费解。

让通讯员拿来了望远镜,顺着河道上游看,洪水是从山口里涌出来,山口到这里有几公里距离,山口里面是什么状况却是看不到了。查看水情,思索方案,构思自己现有的资源如何利用,在确保士兵们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施救,有这个可能吗?

救人于危难,就的把自己置身危难之中,否则就不叫危难了。就在他考虑的间隙,围观的人们就议论纷纷开了,都是催促赶快救人的居多,也不缺乏忌言嘲讽,一个烫着卷发,脸色枯黄,穿着一条宽大喇叭裤,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怪模怪样的人说:“哼哼解放军不是说不怕死吗?怎么也磨磨唧唧不敢下水救人?是不是徒有虚名,名不副实啊?哼哼”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羽队长听到他的话,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朋友解放军是不怕死,那要看在什么时候,但解放军也不是草芥,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得,更不是愚夫。”

黑子听的火冒三丈,黑着脸说:“哼哼,你话就多得很?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下去试一试?”

那个青年人一听躲到人群里去了,羽队长看了看公路上停着的地方车,占去了一半路面,如果调遣车辆上来就成了死胡同,使展不开。一看身边没有通讯员,他还在给雪儿揉肚子,就叫他过来说:“你去通知前面的五台地方车把路腾开,再去通知我们的五台油罐车上来,让北方兵留守看好车队,南方兵都到这里来集合,动作要快。”

“是”通讯员得令后,急匆匆就对着人群喊道:“同志们乡亲们师傅们,我队长有令,前面这五台车的师傅,把你们的车开到后面去,让开地方,我们要下河救人撒”

听到话的师傅们有四个人跑出来启动汽车,就地调头让地方,有一台车却无人问津,通讯员着急的跑到那台车跟前,拍着汽车翼子板说:“这是谁的车撒师傅们,快点噻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呀?”

人群中走出说怪话的那个青年人,气势汹汹来到通讯员跟前,没来由推了他一个趔趄,恶狠狠的说:“傻大兵,你拍我的车干嘛?拍坏了你赔得起吗?”

通讯员张亚夫一听他侮辱人,本想发作,又觉得不合时宜,急忙赔情道歉说:“师傅,对不起撒你快点把车挪开,这是我队长的命令。”

“滚一边去什么队长?那是你的队长,他不是我的队长,他管不了我。”青年人不知好歹的说。

通讯员一听来火了,不由得挺直了胸膛,仰着稚气未脱的脸不惧不畏,大声的说道:“我队长是军队的队长,那就是国家的队长撒自古以来晓不得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吗?他当然管的了你撒”

那青年人一听浑身一颤,还想说些什么,黑塔一样的黑子笑眯眯来到跟前说:“哼哼好样的,你有种,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块下水救人吧。”

“啊什什,什么?”青年人一听,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浑身一颤说:“哪哪,那是你们当兵的干的事,我我,我的脑子没有进水,我才不愿意去送死。”说完,急急的开车去了。

刘晓强火急火燎往前跑,看到他师傅黑着脸一脸怒气,就问道:“师傅,怎么啦?”

黑子看着还在掉头的汽车,奴了奴嘴说:“让他让地方,那家伙嘴硬的不让。”

“呃”刘晓强回过头看了看那个青年人,眼冒凶光的说:“嘴硬就打么,打软了不就不硬了吗?”说着话,转过身上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