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1、各有相报(1 / 2)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首页

“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推诿抵赖!”

白恬嗓音清亮,掷地有声,腰板像一株小白杨那样挺得笔直。在他十几年来的人生中,这一定是他当之无愧的高光时刻。

他的父母不像他一样锋芒毕露,却也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身旁以行动表示对儿子的无条件支持。

白宗主是个颇有几分富态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手持一柄镶金玉如意,像个喜气洋洋的财神爷。

儿子刚一说完,他立刻紧跟着哈哈一笑,打了个不卑不亢的圆场:“齐三爷犬子唐突了。说来惭愧,我这傻儿子不懂事大晚上不在家待着竟然怂恿一帮朋友溜出家门,跑去藏木林找什么穷奇”

他刚一说到此处,齐三爷的脸色就变了:“你们去了藏木林?”

“不错!”

白恬朗声道“藏木林中有一处传送阵,直接通往齐家别庄。多亏田馨姑娘带路我们才得以发现真相救出那些被掳的百姓!”

白宗主手捋长须与儿子一唱一和:“齐三爷,藏木林中有一缕经年不散的冤魂,她指认你豢养妖兽掳掠百姓,谋害童氏一族,乃是当年穷奇之祸的幕后黑手。对此,你可有话说?”

“什么冤魂?无稽之谈!”

齐三爷一口否定,“白宗主,仅凭令郎一面之词,你就要闯入齐家兴师问罪吗?恕我直言,白家一味溺爱子女,不分青红皂白,这样的家教怕是不妥。”

“家教?”

白宗主尚未答话,一旁的白夫人已是柳眉倒竖,冷声道:“齐三爷不提还好,既然提了,那我少不得要与您说道说道。”

“想当初,我请人为恬儿说亲,您那是一个推三阻四,恬儿配你们雨薇是高攀,配新蕾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错,你们齐家的家教,自然是顶好的!与您的女儿一比,我这心尖上的宝贝儿子,那可真是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啊!”

她口中说着恭维之词,语气却极尽尖酸讽刺之能事。齐三爷听出她话头不对,刚要追问,就只见白夫人侧转头去,面带轻蔑地一挑下巴:“把人带上来。请齐三爷好好瞧瞧,他教出了怎样一双惊才绝艳的好女儿!”

人群应声分开一条道路,几名身穿宝蓝色衣袍的白氏弟子上前,将两名鬓发散乱、灰头土脸、被捆仙索绑在一处的少女推了出来。

这两名少女,自然就是在石室中被擒的齐新蕾和齐雨薇。

此时两人都已清醒,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却又被捆仙索牢牢绑在一起,连体婴儿似的难解难分。

齐新蕾一向娇蛮,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朝齐雨薇啐了一口唾沫:“贱人!我待你不好吗,你要这样害我?!”

“好?在姐姐心里,什么算是好?”

既然已经撕破脸,齐雨薇也懒得在她面前虚与委蛇,冷笑着反唇相讥,“你穿腻烦的衣服、戴腻烦的首饰,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施舍给我,这算是对我好么?同样是齐家女儿,凭什么我只能跟在你后面,捡你剩下的、不要的,做你齐大小姐的一条狗?”

“那都是你的命!”

齐新蕾尖声叫道,“你娘不过是个无法修炼的凡人,还是一介村妇,你凭什么与我相比?我娘亲宽宏,把你接到身边照顾,想不到你是这样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齐雨薇被她说中痛处,眉间有戾气一闪而过:“不错,论投胎的本事,我比不过姐姐。除此之外,姐姐又有哪一点比得过我?”

齐新蕾恼羞成怒:“比不过又如何?爹爹说了,我将来要与凌霄城公子结侣,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讨公子开心就好。你呢?再好不过是嫁入白家,做一枚爹爹巩固势力的棋子罢了!你根本啊!!!齐雨薇,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咬我!!!”

众目睽睽之下,姐妹俩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撕了个爽,吃瓜群众也津津有味地看了个爽。

齐雨薇怒极恨极,万念俱灰,自然不会再为父亲掩饰,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他的谋划透了个干净齐新蕾脑袋空空,一口一个“我爹说”,更是齐家教女无方的最佳佐证,画面堪称公开处刑。

原本舒凫是为寻仇,白家是为伸张正义,她俩这么一撕,就连修罗场的格调都被拉低了好几档,直接变成了小区门口的家庭情感大戏。

更有甚者,江雪声还变出一把茶壶,给自己、舒凫和柳如漪各倒了一杯,招呼柳如漪一起坐下看戏。

白恬难得扬眉吐气一回,一听齐新蕾口口声声说“齐雨薇要嫁到白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抓着白夫人胳膊震声道:“娘,不可啊!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和一条毒蛇做道侣。”

白夫人拍着他手背安抚道:“傻孩子,都怪娘过去识人不清。你放心,我们这一次不是来相亲”她柳眉一挑,眼皮底下流露出一痕冷光,“是来砸场子的。”

“”

同样被圈了一发的“凌霄城公子”凌奚月手按眉心,脸色也有些发绿。

要知道,凌霄城一共三位公子,大公子凌凤卿眼高于顶,约过的红颜知己足够排一个合唱团,家中姬妾却寥寥无几,想必不会对一个小家族的女儿另眼相待小公子凌凤鸣年纪尚幼,是个毁天灭地的熊孩子,需要的不是老婆,而是奶妈。

如果凌霄城有意拉拢齐家,把齐新蕾接回来,怕不是要落到他这个二公子床头上。

凌奚月低头冲满地打滚的齐新蕾扫了一眼,感觉眼睛被辣得不轻,急忙把头偏向一边。

不可以,这个真的不可以。

就算是忍辱负重,这也太沉重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还是尽快把大哥杀了吧。

就这样,在齐家姐妹的精彩表演下,场面一片鸡飞狗跳,反而将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冲淡几分。

齐三爷有心制止女儿,但他早已自顾不暇。光是白宗主一番质问就让他冷汗淋漓,更何况面前还有一个怒发冲冠的大哥,一个寻仇的童氏女,再加上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昙华真人。

凉了啊!

有白宗主带头,其他有心上位的小家族也壮起胆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插话道:

“是啊,我家儿子也看到了。那些凡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神志不清,分明是遭受过非人折磨。齐宗主、齐三爷,此事你们一定得给个交代。”

“我女儿一回家就吓病了,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发抖呢!”

“我女儿也是!她亲口告诉我,齐雨薇蛇蝎心肠,连亲生姐妹都敢残害。以后十里八乡,还有谁敢和你们齐家的女眷往来?”

“我家小柔在藏木林中遇上琼枝玉兔,手上被咬了好大一道口子,以后怕是会留疤。齐三爷,这也是你们布置的陷阱吗?”

舒凫:“”

不,这个真不是。

说实话,这一刻舒凫内心也是懵逼的。

先前她让白恬回家告状,便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但她没想到,白宗主爱子如命,对儿子的指证半点也不怀疑,竟然连夜召集了一批关系亲密的小家族,直接杀上齐家问罪,以至于江雪声都被他们抢了风头。

再看另一边

江雪声:“来,喝茶。”

柳如漪:“为小师妹干杯。”

江雪声:“白鹿山的茶叶果然不错,只是口味有些淡。”

柳如漪:“先生,吃点心吗?”

舒凫:“”

你们两个也太闲了吧!

“”

齐三爷眼看大势已去,膝盖一软,抢先在齐氏族长面前跪了下来。

他颤声道:“大哥,对不住!我我都是被逼的啊!是凌霄城,都是凌霄城逼我的!”

“咳咳!”

舒凫一口茶梗在嗓子眼里,再一次震惊于这人的无耻做派。

至于一旁的凌霄城代表,崆峒长老一张老脸黑如锅底,仿佛正在勉强压抑怒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凌奚月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嘴角,小声嘀咕一句“我就知道”,对齐三爷的表演视而不见。

齐锋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把抽出佩剑架上齐三爷颈项:“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但还不等他发难,就有一道颀长的白衣人影上前,挡在齐三爷面前道:“父亲!三叔操持齐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何必赶尽杀绝呢?”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姜若水的未婚夫,原著男主齐玉轩。

舒凫抬起脸扫他一眼,随即露出了和凌奚月一模一样的“辣眼睛”表情。

夭寿啊!见鬼的包办婚姻!

她还没被恶毒女配害死,就要被男主辣死了!

男主对她的视线一无所知,一脸挣扎不忍,对自己的父亲晓之以情:“父亲,儿子不知三叔和妹妹做了什么错事,要让您这样大动肝火。但三叔是您一母同胞的手足,两位妹妹与我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与亲兄妹无异。天大的事,您就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吗?”

“齐公子好大器量。”

舒凫实在辣得受不了,强忍着喷他一脸的冲动开口道,“不知我家几十条人命,在齐公子眼中,算不算天大的事?”

根据她的印象,在原著里,这位男主也是一代无底线的护短狂魔护的不是女主,而是他的家人和白月光。

原著中有没有“齐三爷”这么一号人物,舒凫记不清楚。倘若没有,那多半是他段位太低,在剧情开始前就被江雪声做掉了。

但没有齐三爷,也有齐二婶、齐小妹、齐老太太,还有什么大舅、大姨、大表哥、大外甥层出不穷,女主不仅要斗极品亲戚,还要斗极品婆家亲戚,韭菜似的割一茬长一茬,比宅斗文还要心累。

至于男主,自然是夹在女主和家人之间摇摆不定,虐身虐心,要死要活。

但舒凫是青春少女中的一道泥石流,丝毫不觉得虐心,只觉得真他妈糟心,想把他们全部都鲨了。

齐玉轩没听清楚上文,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与舒凫见面,诧异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几十条人命,是指”

“糊涂!”

齐锋斥道,“轩儿,你连姜小姐都认不出吗?她是你姜伯父和童伯母的女儿,你未过门的”

“不。”

舒凫伸出食指,在孤光雪亮的剑锋上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打断他话头,在满堂静寂中平淡续道。

“从今天开始,不是了。”

“”

“”

齐家父子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齐锋方才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姜小姐,此事是老三和齐家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置,绝不徇私,还你和童氏一个公道。老三要杀要剐,或者要千刀万剐,都由童家说了算。”

齐玉轩:“父亲!”

齐锋厉声道:“住口!我是怎么教你的?老三是我的兄弟,是新蕾和雨薇的父亲,难道遇害之人就不是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兄弟?!我护着自己的兄弟,是要让别人的兄弟死不瞑目吗!!”

齐锋不愧是一代剑道名家,三观端正,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管事儿。

齐玉轩见父亲油盐不进,又想起“姜若水”和自己有过婚约,多少应该有些情分,便转向舒凫柔声道:“姜姑娘,真对不住。我们多年不见,一时没认出你,先前多有得罪”

舒凫抿了口茶:“说正事。”

“”

齐玉轩有点下不来台,但还是锲而不舍地接着道:“三叔他受凌霄城胁迫,做了错事,我不求你原谅”

舒凫:“嗯,我本来就不打算原谅,你求也没用。”

齐玉轩:“”

舒凫瞥他一眼:“不然呢?”

杀母之仇,几近灭族之恨,别说是一个交往不深的未婚夫,就算是情郎相求,又有谁能够轻易放下?

这事儿没有辩论余地,谁原谅谁畜生,不服就滚。

“我不求你原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