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一战数月后东州。
五州之中,西州各宗门以凌霄城为首,无不俯首称臣,如今大多已被凌家子弟把持,形同凌霄城子公司。
南州大大小小的修仙宗派多与九华宗关系亲厚在秋掌门苦心经营之下呈现出一派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景象,足以与凌霄城分庭抗礼。
中州门派与家族大多自立门户,其中又数姚、魏两城根基最稳,实力最强。天狐一族的故乡“青丘”亦是位于中州。
北州群山绵延,地广人稀而且邻近魔域向来为修士所避忌。纵观整个北州,数得上名号的只有一个天衍门,不知隐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堪称“死宅见首不见尾”。
而在东州,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气象。
玄玉宫远居海外虽然偶尔前来东州选拔弟子但并无拓展势力范围之心。
位于东南方的广袤山林则是琼枝玉兔一族的地盘。除了无知无畏的外乡人之外,很少有人胆敢踏足。
此外,在东州地界近年来另有一个门派崭露头角,蒸蒸日上,俨然有与玄玉宫叫板之势。
这个门派所在之处,名为“栖梧山”,据说是前些年新改的名字,尽显雄心壮志。
而门派的名字,就叫做
“凤、仪、门?”
栖梧山脚下,一座专供修士落脚的客栈中,大堂里座无虚席,皆是身着各派服饰、风尘仆仆的来往过客。
光从打扮上便能看出,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不知何故在此地汇聚一堂。
满堂喧哗的谈笑声中,一个梳双鬟的俏丽少女撑着下巴,扑闪着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发问道:
“阿恬,你再多与我讲讲。你说的这个凤仪门,它厉害么?”
“呃”
坐在女孩对面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约摸十七八岁年纪,神色间还带着掩饰不去的孩子气。被少女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禁脸上一红,略带尴尬地别开视线道:
“我,我也是第一次来东州,对此所知甚少。菡萏师姐如果有兴趣,可以多问问其他前辈。”
少女不满地鼓起脸颊:“不,我就要听阿恬讲。师父让你照顾我,你都忘了吗?”
少年额角冒汗,目光游移不定,双颊绯色渐浓:“这师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出身青城白家,机缘巧合之下与舒凫共同经历“穷奇事件”的小公子白恬。
他前往天衍门交换一段时日后,刚一回到九华宗,就被师父白涟真人派了个新任务:
与他的师姐菡萏一起,前往新起之秀凤仪门,参加凤仪门举办的“秋猎大会”。
菡萏无亲无故,本是一朵白莲化形她误以为白涟真人是自己同族,执意拜入他门下,不料师尊竟是个李云龙,性情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又最爱缠着白恬,时常让他无所适从。
所谓的“无所适从”,是指
怎么办,我觉得师姐好可爱,我是不是又直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背叛柳公子!我已经决定要喜欢男人了!
可是师姐好可爱,我可以不行不行!我不可以!
诸如此类,往复循环。
这三年来,柳如漪直得顶天立地,比猴哥那根定海神针还要坚挺,穿最美的女装,做最铁的直男。
性向如天堑,就连一往情深的白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生今世,大概是没希望了。
就在他百般纠结之际,耳畔忽然有个带笑的嗓音响起:“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就来参加秋猎了?”
白恬抬头望去,只见发话之人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白衣轻剑,发色比常人稍浅一些,在日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明亮的浅褐色,在脑后束成一把清爽利落的高马尾。
白衣少年神采飞扬,双眸粲粲如星,眼底盈着一潭洒脱不羁的笑意,几乎满溢而出。
白恬一见之下,顿觉有些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地挠着鬓角道:“请问这位道友,你是”
“我姓秦,名叫秦欢。”
少年爽快地应道,向他行了个平辈礼,“我来自西州白鹿山,与你们九华宗有些渊源。道友,交个朋友?”
“白鹿山”
这个地名唤醒了白恬的记忆,他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们就是那个擅长御兽的门派!我记得,柳公子提起过”
“对对。唉,我派如今江河日下,难为你还记得。”
秦欢点头笑道。虽然他口中自嘲,神色间却不见颓丧自卑之态。
“白鹿山紧挨凌霄城,隔三差五就被他们刮一层地皮。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就是奉掌门之命,打探一番凤仪门的情况,看能否举派搬迁,依附一二。”
白恬不解道:“若你们要依附大宗门,九华宗岂不更好?摇光峰帮过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秦欢遗憾地摇了摇头:“九华宗与凌霄城针锋相对,掌门担心殃及池鱼。我们小门小户,只求安稳度日,不敢掺和大宗门之间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