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他们东林党拿着这三件事借题发挥,想要打击朕的威信,动摇朕的根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又想借着所谓肃清朝纲的理由,将我的左臂右膀,大伴你给剪除掉。”
“他们想让朕成为孤家寡人,成为他们操纵的木偶泥塑,成为一个摆在龙椅的傀儡。”
“当真是痴心妄想,狼子野心!”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双眼刹那之间,迸发出宛如实质的杀意。
“他们估计是在试探臣的胆量,以为我不敢下杀手。”
“事实我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明日我便让锦衣卫和东厂搜集罪名,将杨涟下狱打入大牢。”
“举证臣的二十四大罪,那便看看他身干不干净,是他先要了我的命,还是我先送他路!”
然而对于魏忠贤冷厉的话语,天启皇帝在微感冰寒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大伴,如此不妥。”
“杨涟是先帝临终前托孤的老臣,更是在当初移宫案中出了大力的,是有功之臣。”
“倘若你将他下狱,而我却不管不问的话,那恐怕天下人当真就明白,朕早已和你同仇敌忾了。”
“为了做出无心政务的假象,朕已经在这深宫之中玩了几年的木匠活,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朱由校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接着开口道。
“况且,人言可畏啊!”
“东林党派本来就极其善于口诛笔伐,朝堂百官,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被他们拿着笔书写几下,你与朕又岂能安稳得了?”
“所以想要化解此事,必须有个妥善的办法,直接让杨涟杀人见血,只是最下乘的路子,只有在无计可施时方才能用。”
天启皇帝的解释,让魏忠贤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杨涟身为东林党的派系领袖之一,在朝中名望极高。
他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历数二十四大罪,其杀伤力可以说是极为强悍。
在不能用出暴力手段,陛下也不能亲自下场的情况下,想要见招拆招化解攻势,谈何容易。
……
静坐了许久之后,魏忠贤还是轻轻拍了拍脑袋。
“陛下且先把这折子收好,待我独自思量一番,考虑一个万全之策。”
朱由校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魏忠贤的手臂。
“大伴,杨涟这份奏折既然已经递到朕手里了,那不出几天是一定要公之于众的。”
“朕可以帮你压住三天时间,倘若当真别无对策的话,恐怕只能做好朝堂见真章的准备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顶多是让你赋闲在家,朕自然还能够重新启用。”
“区区东林党,又岂能斗得过你我君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