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没有抬头。
“川川,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几近哀求道,可是身前这个人只低头查看那小崽子的伤口有没有出血。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认识吴警官?”金奇心里斟酌着说辞,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的命是他和……清姨救的。你经历过的一切,我也经历过。还有晶晶,你以为他身上的伤只是因为所谓的阿姨和妈妈吗?”
金奇掀起晶晶的衣袖,指着其中一条长长细细的伤口道:“这是花剑造成的。”
川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晶晶,只见晶晶在听到花剑时,手往后一缩。
“你看,这是击剑运动,那些人手里拿的是花剑,除了花剑,击剑的武器还有重剑、佩剑。这三种武器除了样子不一样,比赛时有效击中点及比赛规则也不一样……”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一群孩子围着一台破电视看运动会,有人这样解说道。
她晃了晃脑袋。
那个人是谁?
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圆圆脸都白了,跟见了鬼似的。
“慕家,拿花剑打人的是谁?”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指甲都陷进了手掌的肉里。
金奇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又揉了揉她发红的手掌。
“是慕伦。”
慕家只有那么几个人,慕海洋又卧病在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又怎么能够拿花剑打人呢?
“慕老爷子那个年代,奉行的是棍棒下出孝子,慕伦从小就是这样被人打大的……”
川川手上忍不住用力,却没有感觉到疼。
“那圆圆和好姐姐?”
“慕伦不打女人。”
那就是打过圆圆了。
金奇手上吃痛,又补充道:“他只打过一次,圆圆伤得不重。”
“你说谎!如果伤得不重,为什么圆圆看到击剑比赛会是那个表情?”
金奇死死咬住牙,才忍住要逸出口的痛呼。
“我没骗你,真的不重,你好姐姐还保存着圆圆那时候的诊断书,只是圆圆被吓得不轻。”
川川的手松开了,心神平复了不少,然后有些怀疑地望着金奇:“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金奇将手放到背后。
“土豆,你进来。”
正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土豆松了一口气,连忙冲进病房。
“你进来之前,我已经让土豆把照片发给吴警官了,只是吴警官可能有事,没来得及跟下面的人说。”
土豆点了点头,怕川川不信,还把手机界面给川川看。
川川扫了一眼界面,确定自己刚刚是错怪了金奇。
“对不起,我忘了,圆圆也是你的表弟。”
她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其实刚刚发的脾气很没有道理。
从昨天到现在,金奇对晶晶看似冷淡,其实处处用心。
他拔针,也不过是希望晶晶学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那么了解圆圆的事,也许是因为圆圆没被拐卖前,他很疼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
还有,他也被拐卖过。
有什么念头从她脑中一闪而过,又迅速消失不见。
她忍不住下意识看向他背在身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