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米高的崖壁就这么直立在眼前被风沙长时间侵蚀的像是过了几遍砂纸打磨一样,光滑的几乎没有什么凹陷和凸起。
就像是一块放大了无数倍的木板,伫立在眼前让人不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丝毫可以下手抓握攀爬的地方。
在犹他州许多的岩壁都会呈现出一个这样的状态也正因如此龚翎才会在发现它的第一瞬间,就选择了改路绕远。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一道岩壁根本就是不可能翻越的过去的。
但在宋喻眠的脑海里,这事倒也真不想他所想的那么绝对。
毕竟打从他看见这一道岩壁的存在起宋喻眠就有注意到一个龚翎一直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那就是这一道岩壁虽然光滑平整毫无落脚点可攀,但在其旁边位于阴影里,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却有着一道从下至上,一直通到终点处的裂缝存在。
也正是这一道裂缝,给予了宋喻眠一个莫大的灵感,也给了他在这场比赛中最后一次放手一搏的可能。
宋喻眠站在眼前充满了无限挑战的岩壁之下,眼神之中所闪烁着的是无限热爱与身体里最原始也最本能的,一直在不断叫嚣着的刺激。
紧张恐惧却也无可避免的被其紧密吸引就连视线都再难从其中脱离。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立刻在宋喻眠的心底缓慢的燃烧了起来,从一个点到一个区域里的小小一片。
再到他终于站在这一道艰险的崖壁下面,什么计划,约束,理智,全部葬身于这一片比狂风卷起,大有燎原之势的炽热火海里。
火苗蔓延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带来一阵撩人的酥麻瘙痒以后,又全部化作激动与斗志,溺毙于他闪烁着粼粼波光的眼波里。
事到如今,宋喻眠可算是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竞技的魅力。
原本只是为了能让中国的选手们,在自己所热爱的这一项事业上,再更多的获得一些来自国内外所有人的认可而已。
但如今看来,他似乎已经完全的爱上了这一项运动,和竞技比赛融为一体的感觉。
原本单纯的热爱,变得如此疯狂彻底。
在体力几乎已经濒临极限的情况下,毫无任何保护措施的进行裂缝攀岩。
如果是放在从前,宋喻眠还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如此的追求极限。
但此时此刻,理智几乎已经被燃烧殆尽的他,明显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这一瞬间,站在崖壁之下面对着这一整条长达九米,宽窄不一裂缝的宋喻眠。
内心之中所想的,就仅仅只是要如何尽快的爬到顶端,去彻底的征服这一片赛场而已。
而远方站在高岗上的龚翎,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第一瞬间也不由得被宋喻眠吓得整个人完全在原地楞住了。
他原本在内心当中所想的,是宋喻眠在看见这一道横断的崖壁之后,万念俱灰,心态崩塌,毫无办法的原地返回才对。
没想到他还真他妈想要从那儿爬上去。
就算是他当时看漏了,没有注意到那有一条缝隙,但这都已经到了第五天的傍晚,就算是体能再好,再厉害的人,也都应该已经是濒临极限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保护进行一段高达九米的裂缝攀登
他难道不要命了吗?
“艹,真他妈是疯了!”
龚翎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如此说了一句以后,便又十分烦躁的伸手咬着牙胡乱的搓了一下自己后脑勺上的头发。
看着自己距离终点还要绕上将近两公里多的前路,拼了命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而宋喻眠则已经将原本用作头巾的床单解了下来,撕成布条缠在双手的手掌上。
裂缝攀登与大众平时所下意识联想到的那种攀岩的攀登方式完全不同。
并没有那种很显而易见的岩点,让你来进行抓握与攀登,面对着这种眼前只有一条缝隙的情况下,要想爬上去就只能将身体的某一部分插进岩石之间的裂缝里。
先是借由身体的旋转力,摩擦力,亦或者是肌肉膨胀所产生的对抗力来稳定和卡住身体,然后才能缓慢的借由身体的别的地方发力向上。
这种攀登方法,往往需要很强大的技巧作为支撑,但与此同时还需要攀登者具备的就是一定的体能,以及足够扛得住的意志和忍痛能力。
当拳头,手指,亦或者是膝盖伸进裂缝,通过摩擦,或者是肌肉膨胀来支撑你全部身体的重量,让你能够稳稳的卡在岩缝里的同时。
那种摩擦亦或者是挤压所带来的疼痛感,也是异常明显到不是每一个攀登者都能承受的住的。
细嫩的皮肤被岩壁划破流血,再经过缝隙不断的摩擦挤压,对于一定刚刚接触裂缝攀登的新人,简直也就相当于是一场自虐,甚至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这具身体从前的二十多年,一直是作为偶像爱豆,被关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充满阳光,光鲜亮丽的房子里生活过来的。
即便是宋喻眠来了以后,去过各种的海岛雨林,也对其进行过许多针对性的训练。
但这细皮嫩肉的程度,还依然让思想禁锢迂腐的李达所不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