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不太可能吧。”小德子知道她在怀疑沈晞月可据它所见,沈晞月虽然受宠,但安排一个顶级高手任她使唤差遣不太可能荣国公身边都未必有这样的人呢。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沈晞和道“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身负气运随便救个人都可能大有来历况且那天她也在宴会,动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德子:“动机呢?”
沈晞和:“我要是知道这案子早破了。”顺泽大长公主荣宠不衰长脑子的人都不会明面上跟她作对,在她的宴会上杀人无异于打脸,所以沈晞和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凶手这么不顾场合的杀人。
小德子跟着发散思维,“许是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内幕?”
沈晞和随口道“什么内幕?偷情吗?”
小德子语气严肃“你的思想不够端正啊。”它语重心长的道“这样子不行的今天回去背诵太清经吧。”正好清清脑子。
沈晞和瞬间苦脸“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然而这次脑海里没有传来回应,紧跟着,一篇长而拗口的经文涌入大脑,沈晞和也哑了声,躺在地上的李四见她许久不言,心中愈发忐忑,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跟个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前辈”李四忍不住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一道气体封住了穴道,再然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中。
沈晞和去附近的林子里随手折了一根藤蔓,将李四捆住,然后给仍在昏迷的张大娘施展了一道回春术,张大娘悠悠转醒,浑浊的眸子一片茫然,“我这是在哪里啊?”
她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本能的戒备起来,视线落在沈晞和身上的时候一顿,绷紧的肩膀松了两分,“姑娘,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燕山。”沈晞和用脚踢了踢李四,将他的脸转了过来,“还记得他吗?”
张大娘眯着眼睛看了几眼,“认得,这不是今早来接我见平儿的人吗。”话音刚落,张大娘才发现对方是被人用藤蔓给绑住的,目光犹疑的在沈晞和身上转了一圈,却没有开口质问。
人活到一定岁数,虽然不能说精明成贼,但也是有相当的阅历和见识的,此情此景张大娘一看就猜到了大概,“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惹什么祸了吗?”
沈晞和不答反问,“您都知道了?”
张大娘叹了口气,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更苍白了几分,“我自己的儿子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凭他自己一个人是赚不了那么多钱给我买药看病的。”
“我问过他,但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说了一听也是糊弄我的。”张大娘苦笑一声,浑浊的眸子里有水光闪过,“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下去陪他爹了,强留在这世上不过是想多陪陪那孩子,若是因此有人受到了伤害,那老婆子只能去地底下给他们赔罪了。”
沈晞和挑了挑眉,并没有被她语气里的真挚打动,“你知道有人因张平受害?”
张大娘摇了摇头,“我也是猜的。”毕竟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越是光鲜亮丽的豪门大院,里面越是藏污纳垢勾心斗角,尤其是后院的女人,手里指不定握着几条人命呢。
沈晞和看着她面若死灰的脸色,忽然问道,“你也在路府待过?”
张大娘脸皮一颤,像是平静的镜面被人用石头打碎,裂开了一道道蛛纹,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眸子里盛着被猜透的慌乱和心虚。
张大娘动了动嘴皮,盯着少女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低下头,讷讷的道,“我以前是季夫人的奶娘。”
顿了顿,她脸上的愧疚更重,“我是先季夫人的奶娘。”
沈晞和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瞥见她的神色后,心中一动,“你知道先季夫人是被害的?”
张大娘脸色巨变,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黯淡的瞳孔剧抖动,似是没料到对方居然连这个也能看出来。
沈晞和本来只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她还真的知道,看来先季夫人的死果真不是意外。
这个秘密在张大娘心中藏了十几年,如今被人一言点破,心里除了恐惧、不安、震惊、愧疚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是,季夫人是被害的。”张大娘耷拉着肩膀,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喘了口气,声音沙哑,“李飞鸢早就和季从礼暗中有了首尾,她肚子里坏了孽种,为了让她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上,也为了一举扫清后面的障碍,她给季夫人下了毒,让她突然小产并雪崩,最后一尸两命。”
“这个秘密一直积压在我心中,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让我日夜难眠如同惊弓之鸟,总是担心什么时候就被李飞鸢知道后杀人灭口,那我可怜的平儿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沈晞和看着她,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悲,也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飞鸢要用张平给季望舒下毒,想来是因为张平的母亲曾经是季望舒母亲的奶妈,季望舒天然要信任张平一些,哪怕东窗事发,大家也不会轻易怀疑到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