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荣国公板着脸教训道“今时不同往日,况且这次的事情也没有当年那般严重。”
辽兵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大周却没有像十三年前那般内有乱党逆臣只是一个辽国,天策军足以应对。
“但是也不容小觑不是不然您不会这么紧张。”沈晞和不是真正不谙世事的女孩方才那几个人离开时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荣国公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目光一凝,“你确定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反而越轻松。
沈晞和点头“我能承担。”
人生百态,有的人活的简单,有的人活的无忧,有的人活的艰难,有的人活的沉重她不愿意做安逸的笼中雀一辈子受人保护。
荣国公见她不是临时起意沉思了片刻后答应下来“好你跟我进来。”
“这是前方的战报。”荣国公递给她一个折子,负手站在窗前,“辽军早有准备,虽然出其不意攻下了幽州,好在郴州守将徐开怀反应及时,带兵将人拦在了郴州城外。”
大辽本是游牧民族,后面虽然吸收了大周传过去的农耕技术,但气候土壤等条件摆在那里,收获总是不如中原丰厚。加上今年雨水少气温低,刚入冬就冻死了的大批的牛羊,损失惨重,仅靠大周的岁贡根本不足以支撑过完整个冬天。
“哼,都是借口。”沈晞和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折子,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他们以往没遇到过更艰难的天灾,不过是强盗做久了得心应手,习惯了不劳而获而已。”
“当年天策军就不该鸣金收兵,乘胜追击将他们一锅端了收入大周版图岂不更妙。”
荣国公何尝不知,可是皇帝下了决定,他们做臣子的也只能听从,况且当年大周国库空虚,内里千疮百孔,也确实无力在继续战争。
“可你们却有钱给人家年年上贡。”沈晞和一想到这点就来气,他们种花家当初打小鬼子的时候情况比大周还遭呢,也咬着牙撑起了脊梁骨,让亿万万同胞站了起来。
说起钱,沈晞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国库里面是有钱的吧?”
荣国公沉默不语。
沈晞和忍不住骂了“卧槽”,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她气的喉咙干燥,抓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三杯茶水,“那水是凉的。”
荣国公见状提醒了一声。
沈晞和仿若未闻,将茶壶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后,感觉心里的火才歇了两分。
“我看折子上说,郴州的粮草最多支撑半个月,从汴京到郴州就算快马加鞭日夜赶路也要半个月,更何况辎重难行,就算明天出发到那里也得接近一个月。”沈晞和道,“这次辽军用的都是新打造的兵器,锋锐无比,我们的盔甲根本拦不住,武器也不行,你确定再这么下去郴州能受得住?”
“能。”荣国公这次回答的很肯定,“驻扎在云州的天策军已经前去增援,有韩将军在,辽军定然攻不下郴州。”
“韩将军?”沈晞和听到这个姓氏后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看见的资料,“是先皇后的父亲吗?”
荣国公点头,“韩大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有他坐镇肯定不会输。”
“但若没有粮草和兵器,死亡人数只会呈直线上升。”沈晞和一语道破重点,“这样的胜利和输了又有何区别?”
他们也是大周的子民,是需要被庇护的百姓。
荣国公被怼的脸色难看,眉峰深深的蹙了起来,负在背后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毕露,显然是气的不轻。
但他又不是在和沈晞和动怒,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朝廷乌烟瘴气的愤怒。
沈晞和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火上浇油,咽下了后面更直白的话,撩起袖子解下手腕上的弓弩,“您看一下这个。”
荣国公转过身,看见她手上的东西时微微一动,却并不怎么惊讶和震惊。
弓弩嘛,寻常人当宝贝,他们这种世家大族还真不稀罕。
沈晞和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废话,举起弓弩,扣动扳机,袖箭瞬间飞了出去,擦过荣国公的耳际,钉在了他身后的实木窗格上。
“咔嚓。”
实木窗塌了一边,只剩下一半斜斜的挂在上面,冷风顺着敞开的窗口灌了进来,吹的书桌上的纸张上下飞舞。
荣国公惊疑不定的看着沈晞和手里的弓弩,眼神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狂喜,“你这个从哪里弄来的?快给我看看。”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沈晞和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弓弩,翻来覆去的查看,最后忍不住自己动手射了一支箭。
“啪。”
摆在博古架上的一只哥窑八方贯耳扁瓶应声而碎,荣国公却没有半分心疼之色,“好,好,太好了。”
这么小的弓弩就有这么大威力,若是放大几倍那杀伤力
荣国公仿佛看见了辽军被弓弩射中的情景,阴沉的面色露出了几许晴朗,他面色和煦的看着沈晞和,“乖孩子,告诉祖父,这个你是怎么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