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姝大手一挥,“比起救命之恩,这算什么!程大哥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好吃就行嘛,若是你喜欢,我就接着给你做!”
她之前常听老妈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哎呀,难道她这是在抓程循的胃吗?
饶是陆令姝素来脸皮厚,也不由微微红了脸,她捂着自己咚咚的心跳,赶紧转移了话题。
“程大哥把那件事告诉世子了吗?”她知道早上李矩来过。
程循答道:“我与从谨说过了,他听闻后做了细致的安排,宫中的玉石师傅又不止一个,便是有当时看不出来,过几天说不准就有好消息了。你不要太过担心,程府里外都被他安置了侍卫与暗卫,这几日你在程家,尽可安心。”
陆令姝才不会担心呢,毕竟程循可是那种为了保护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人。
想到这里,她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住在程家多久,她都要好好把握这个报恩的机会照顾程循,直到他痊愈!
…………
安雪姬醒来的时候,晋王就在一旁的窗边负手立着。
他颀长的身形笔直而有力,背在身后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沉默而紧绷绷的攥着,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瞥她一眼。
“醒了。”
声音冰冷刺骨。
安雪姬心脏猛的一跳,直接从榻上滚落下来,哭着喊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是雪姬没用!”
晋王咬牙拎起她的前襟,“安雪姬,你为什么要去刺杀金吾卫校尉程循?别告诉我你有把柄掉在了手里!”
果然是被猜到了,安雪姬的脸一片雪白,颤抖着唇瓣说道:“王爷,奴婢的确是有东西落在了别人手里,不是程循,是,是程循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终于崩溃,一五一十的道出了事情。
原来她之前系在腰上,后来被程循斩断的那块玉带銙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晋王!
“你这个蠢货!你这个蠢货!”晋王气的火冒三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把柄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旁人攥在了手中,更想不到,眼前这个他培育多年的胡女杀手,竟然会私藏他的玉带銙!
安雪姬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一年前偷拿了王爷的玉带銙,原本都是贴身藏着的,哪里想到会被程循一刀斩了下来?”
“玉带銙碎了之后,奴婢唯恐事情败露,想回去将玉带銙讨回来,可惜……可惜奴婢是个没用的!这才拖着残破之躯来见王爷一面,不敢求王爷饶恕,奴婢死不足惜啊!”
啧,果真是个蠢女人。
王仲衡从角落里走出来,“王爷莫急,据臣所知,一年前送到府上来的那一批玉带銙,是用辽宁一带出产的岫玉做的,因品质不好,早已停产了,如今事情过去了一年多,只要王爷稍加手脚,又有谁知道那块玉带銙出自王爷的封地?”
他这么一说,晋王才记起来。
不错,正是出自辽宁吴县的岫玉,当时那批岫玉是才挖出来的,连名字都还有,那里主事的管事觉得新鲜,立刻给他制成玉带銙送过来,只不过他觉得玉质浑浊品相太差,全都叫人给扔了,还将管事臭骂了一顿,从此之后,管事再也不敢那些破石头跟他邀功了。
倒是没想到被安雪姬那蠢货捡到了一块,还跟着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晋王阴测测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安雪姬,不耐烦道:“你他娘有话快说!”
“王爷,其实奴婢不是要去刺杀程循的,”安雪姬说道:“之前跟奴婢一同在锦绣绢行做绣娘的女子中,有个名叫姓陆的女子,她原是礼部侍郎陆渊的女儿……”
她将之前自己无意偷听到陆令姝与赵掌柜的对话告诉了晋王,“那个陆九娘精通玉石,奴婢是怕她认出来!”
“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
虽然这么说,晋王却有些不以为然。
那可是他封地挖出来的玉石,连名字都没取就搁置了,一个小小的绣娘,还能懂些这个?
“王爷,她当真是个极懂玉的”
安雪姬话说到一半,忽然低下了头。
一把闪着寒光刀刃,从她心口完整的贯穿了出来,鲜血顺着她破旧的衣服淅淅沥沥而下。
在她还没来记得最后看一眼心上人的时候,便已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