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似乎永远没有清闲的时候。为了这个涉0毒案,六组已经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儿了。,杨震下班回家,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觉得孤单了。想想以前,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踏踏实实的睡个觉,洗个澡,再干干净净的上班。现在,这些愿望都实现了,他却开始怀念从前那样的生活,想起上午张局跟自己说的话,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喂,丁箭,你现在在哪儿?行,那老地方见。” 杨震说的老地方,是分局旁边的一家小饭馆。他刚到法制处的时候,经常约老郑和丁箭来这坐坐。丁箭来的时候,杨震正一个人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杨哥!”打个招呼,自顾自的在杨震对面坐下,“好久没见你找我喝酒了,怎么啦?季姐管的太严?” “你小子!”杨震笑了,那一声“杨哥”像一股暖流,流进他心里。 这几年,他听多了“杨处”那样的尊称让他无奈,仿佛一直在提醒着他现在坐办公室的生活。一声“杨哥”,让他记起那些在一线冲锋陷阵的日子,陪在她身边出生入死的生活。以前在刑侦时,很多人都喊他杨哥,后来到了法制处,那些人就改了称呼。现在依旧这么喊他杨哥的,只有丁箭而已。 “哥,到底怎么了?”丁箭看杨震一直不出声,有点担心。 “没事儿,你最近在派0出0所”干的不错啊!案发率直线下降。语气里带着调笑,一如既往。 “呵呵……”丁箭有些苦涩的扯动嘴角,“在其位,司其责。” “行了啊!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杨震瞪他,“三大队的李队调走了,你可别给我丢人啊,要不我抽你!” “啊?哦哦!知道了,杨哥。”丁箭高兴的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周一去报道吧,张局已经批了。”杨震看着丁箭的样子,笑了。他知道,一线,才是他希望的归宿。这个归宿,也是他自己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说起在澳洲的田蕊,说起杨季二人的婚礼,更多的是杨震的新愿望。 从小饭馆出来,杨震再次去了那个地方。那个他呆了八个月的地方,而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复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想自己先知道一切。 “你恢复的不错!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陈伟看看报告,“恭喜!” “那我能进行剧烈运动么?” “想回一线?”陈伟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没有说话,杨震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安。豁达如他,真的要得到那个答案的时候,也有些怕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清楚。”陈伟说,“杨震,咱俩现在是哥们儿,我了解你,但我必须得告诉你,你已经不是二十岁了,你懂么?人不会永远那么幸运的,你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挂。”杨震开着玩笑,看看这个陪了他八个月的主治医生,笑了。 陈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杨震转身出去,思绪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天,他刚做完一个手术,回到休息室,就又被一个电话叫到抢救室。看见围在门外的众人,不由的一愣。二十多人,清一色藏蓝警服,有几个的肩章上是四个花。当时陈伟就想,这屋里面躺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抢救室里的人,昏迷着。脸上线条刚硬,剑眉星目。后来,他知道了这位警0官的名字。作为杨震的主治医生,他见多了他在复健时痛苦的模样,对于这个倔强的男人,他发自内心的敬佩。 偶然的机会,陈伟见到了她,那个和他一样倔强的女人。那天去复健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子静静的望着几近透明的落地窗,指骨泛白,双唇紧紧地抿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在屋里练习走路的杨震,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以后的日子里,陈伟经常看见那个女子,静静的看着,却总也不进去说句话。他上前询问,也只得到一句“不要告诉他有人来过,请当作没有看见我”。 三年过去了,回过神来的陈伟有些好奇,杨震和那个她,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呢?从那个人的眼神里就知道,她是在意他的。杨震的言谈举止中,亦能感觉出,他心里牵挂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