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面色一白,“侯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回来了?”
阮月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其实她认为的挺对,原身当时就是在静慈宫过得夜。第二天回来,碰到阮月,还因为她没站稳差点撞进他怀里,让她在院子里罚了跪。
孟寒声忽然跳了个话题,问:“你今年十五?”
阮月愣了片刻,孟寒声没有问责,她稍微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回复:“再过一个月,奴婢就十八了。”
“你有十八了啊……”孟寒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矮又圆,实在看不出。
不过即使她十八了,还是比原身小了一轮多。
孟寒声对于老夫少妻没有什么意见,也不会有负罪感。
但是他做了那么多的任务,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若是突然有个人睡在他的身侧,他担心自己半夜不小心拧掉她的小脑袋。
所以,夫人就算了,勉强当是多了个女儿吧。女儿也可以关心宠爱,亲亲抱抱举高高呀!
“你太小了,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爹。”
阮月:你占我便宜?
*
卯时方至,孟寒声一脸恹恹之色,脚步虚浮来到明德殿,陪同小皇帝和太后一起上朝。
昨夜他失眠了,准确来说并不是失眠,而是因为有人睡在自己旁边,所以根本无法安稳入睡。
他说了要把阮月当女儿,奈何对方不愿意叫爸爸,还觉得他占她便宜,差点气哭了。
孟寒声无奈,只好行使新郎官的职责,按照洞房花烛夜的最基本流程,跟她同床共枕。
倒不是他有什么歪心思,而是大婚当晚就分房,在宫人们的眼里,这绝对是新夫人不得孟寒声欢心的证据。
孟寒声才说过会好好呵护这个妻子,那么他的态度,自然就决定了别人的脸色和眼色。
当然,一起睡楚河汉界还是分得十分清楚,他们根本没睡一个被窝。
躺下之后,阮月刚开始还有些羞涩,结果发现孟寒声什么也不做,很快就睡着了。
但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孟寒声愣是睁眼到天明。
掩唇打了个哈欠,目光掠过人才济济的朝堂。
大臣们也不见得比他精神,有好几个偷偷打哈欠都被他看到了。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谢枘霖,脑袋也在不停地点,同样困得不行。
先皇驾崩之时,他才六岁。
孙玉颜虽说已经是皇后,小皇帝算是嫡子,可先皇还有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以及各宫嫔妃所出儿子女儿十数人,稍微有点能力的,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要不是原身早有预谋,提前一步知道先皇驾崩,隐瞒消息假传圣意,将所有人全都召集到明德殿,封锁宫门,来了个瓮中捉鳖,皇位还轮不到他头上。
谢枘霖顺利登基,他余下的兄弟们在原身的操作下,要么死的死,残的残,要么灰溜溜的滚回了封地。
唯独一人,是在小皇帝的登基大典那天从边关赶回来的。
那便是先皇的胞弟,如今的摄政王谢铖钧。
十年前,原身入宫后不久,谢铖钧便向当时的陛下请命,奔赴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大亓坚不可摧的壁垒。
谢铖钧虽然及时赶回来,但谢枘霖登基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他只好委屈一下,做了摄政王。
小皇帝亲政之前,谢铖钧、孙太后,以及原身这个大奸臣,在朝堂之上呈三足鼎立。
实际上,孙玉颜的的话语权其实还不及原身,她本家几乎已经死绝了,如今只能靠着几个不成器的旁支。生意做的还不错,就是没有一个当官的料。
而谢铖钧,手握兵符,要不是谢枘霖已经登基,他名不正言不顺,否则直接挥师帝都 ,皇位就能手到擒来。
所以,谢铖钧有的是底气。
他哪怕不坐皇位,在皇帝的下手,那把椅子甚至比皇位还要华丽浮夸。
他今年才三十八岁,皮肤有些黝黑,但魅力不减,俊美与阳刚并重,比之那些风一吹就倒的文官,显得英武不凡。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所过之处,无不臣服。
小皇帝在他旁边身边,硬是被衬得跟个奶娃娃一样不经事,偶尔被谢铖钧的目光眷顾,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方才微臣所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