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大泪滂沱,哭喊的声音逐渐嘶哑,佩芳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呼喊,可是,皇上在万安宫歌舞升平,根本无从知晓。
容茵终于再也喊不出声音了,直直地跪在万安宫门口,万念俱灰,渐渐地觉得自己在天地间渺如烟尘,风一来,便消散了……
容茵闭上眼睛的刹那,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无声滑落,佩芳一把抱住皇后娘娘,呜呜地哭起来,娘娘如此美好,为何会遭受如此折磨?她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娘娘受这一切苦厄,哪怕能替代一丝一毫也好。
佩芳拿脸颊蹭蹭娘娘的额头,不好,娘娘有些发烧,不能再让娘娘跪在这里了,娘娘的身子要紧。
她忙吩咐了软轿,将娘娘抬回了坤宁宫,宣御医给娘娘开药,熬药,等将药给娘娘喂进去,已经是到了申时。
皇上一直在万安宫看足了贵妃的舞姿,有些累连连打呵欠,抬手叫停了奏乐:“行了,朕在贵妃这里很是享受,美餐果腹舞姿盈目,这会儿朕倒是乏了,朕且回去了。”
说着皇上抬脚便走。
“皇上,”贵妃忙叫住皇上,趋身走到皇上面前,温言软语地说,“皇上若是乏了,不若就在臣妾这里好好歇一歇,免得一路回去,又走了困,回头处理国事却短了精神头。”
皇上看着贵妃不说话,贵妃一颗心七上八下,只是面上却硬挺着,良久,终于听皇上说了句“也好”。
贵妃伺候皇上歇息后,她跳舞加之适才的紧张,出了一身的汗,自去浴室沐浴更衣。
“宝扇,宫外是什么情况?”
“回娘娘,皇后起初跪在宫门口喊,喊到后来就昏了过去,佩芳叫了软轿送回去了。”
宝扇一边伺候贵妃沐浴,一边说,“叫奴婢说,皇后这是装腔作势罢了,喊几嗓子就能昏过去?不过想使用苦肉计,博得皇上的同情而已。”
贵妃听了嘴角弯的更加彻底,想到皇上就睡在自己宫里,忙催促宝扇快些伺候。
没有一刻钟,贵妃便换了衣服出来,心里想着好好跟皇上温存一番,不想皇上已然睡着了,还起了微微的鼾声。
贵妃坐在床边,握了皇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磨蹭,趁着皇上睡着才敢痴痴地看着皇上,以前即便侍寝的时候,也从没有这样的机会。
皇上眉如远山,鼻若悬胆,两排浓密的睫毛微微弯翘,如此服帖闭合着,让人不由忘记了这两排睫毛掩盖着怎样令人害怕的眼睛,而产生无限遐思,觉得它马上就要睁开来,温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皇上梦中些微呓语,跟着转了身,顺势抽回自己的手,留给贵妃一个宽厚的后背,如山如岳。贵妃看着这个后背,很想靠上去,但是她怕惊醒了皇上,只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着,想象着。
皇上醒来的时候,已经申时末了,那时候皇后娘娘刚刚喂完药,还在昏睡中。
贴身的小太监伺候皇上洗漱之后,皇上再不肯在万安宫中耽搁,遂吩咐王宝备轿。
贵妃笑着说:“看来皇上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得王总管,皇上忘记了,今儿王总管难得休沐,本来王总管怕误了皇上的事不肯离开,是皇上说今日无事,准了他出宫歇一天。”
贵妃说着要给皇上整理龙袍腰带,皇上先一步自己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