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拿，也什么都没放，不合理呀。”

当他说到“什么都没放”时，封遇秋眼中心虚一闪而过，他轻咳一声：“这些天我会多加注意。”

“不错嘛，”应长蕴见他如此正经，揶揄道，“你现在都已经学会看别派的身手了。”

这是一种另类的夸奖，封遇秋意识到，他心中仿佛下了一场细密而温柔的小雨，雨后一朵鲜艳的小花从贫瘠的泥土里钻出。

“我会的，不少，”他半侧着身体说道，“至少比褚相瑜多很多。”

他现在的样子太像一只祈求温暖的小兽，应长蕴的心一下子软下来，他比封遇秋年长，有更坚定的心性去抵挡外来的伤害。

但是封遇秋不一样，他只有十几岁，却已经经过了双亲被害、灭族这些难以言喻的痛苦。

应长蕴走过去，让封遇秋靠在自己肩头，抚摸着他的后脑勺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隔天，同一个黑衣人又鬼鬼祟祟潜入应长蕴房里，当他放好东西转身时，一眼就看到倚在门口，脸上阴云密布的封遇秋。

封遇秋眼神仿若无数冰凉剑意，将他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

“滚。”

黑衣人一怔，他是天音阁最训练有素的探子，上一次是他掉以轻心被封遇秋逮上个正着，这次他在进来之前好好勘察了一番，确信泊水堂的人短时间不会回来后才进来的。

他的心咚咚咚打鼓，看着眼前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人，头一次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怀疑。

他戒备地走到门口，一刻不停地预判封遇秋的动作，见他真的没有打斗的意图后闪身离开了。

封遇秋漫步到书桌前，翻了翻新书，发现剧情能和上一本连得上。

他默默把书揣好，心想应长蕴是他师尊，绝对不能被这种三俗之物所侵染，所以这段时间天音阁送来的东西，就暂由他这个弟子来保管。

天音阁内，庄子熙悠闲地把鱼食碾成碎末，一粒粒丢进鱼缸中。

“阁主。”

黑衣人从窗户翻进来，落到地面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东西送到没有？”庄子熙头也不回道。

“送到了。”

“嗯，”庄子熙淡淡应道，眼内尽是遐想，“可惜不能亲眼一睹他看到礼物时的表情。”

他挥挥手让黑衣人退下，从书架上送给应长蕴的同款书，翻到放了书签的那一页。

然而还没看多久，他就觉得一阵恶心，双手撑住桌沿，面色苍白，鼻尖渗出冷汗。

果然，不管适应多久，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么直白露骨的东西。

他目光扫过九旋天发来的请帖，短促地笑了一声。

应长蕴，为了你我可以去尝试所有曾经难以忍受的东西，不知在九旋天的结训仪式上，你会如何感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