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城外的宅院,院内槐树下。
徐昊沏好一壶茶,然后在茶案上摊开纸笔,开始琢磨最近遇到的事,分析推理一下最近的得失。
他刚刚有了头绪,正要动笔。
忽然院门无风自开。
徐昊叹了口气,回头望去。
此刻,宅院门前,站着两个人。
当先的一位显得陌生,是个穿着大唐军方甲胄的年青将领,容貌阴冷。在后的另一人,徐昊却是认得,正是侯景。
“你来干什么?”徐昊靠在椅子上,拿眼瞥过当先的将领,目光盯着侯景,淡然说道。
此前还跟侯景动过手,二人之间的关系,即便不说恶劣,肯定是谈不上友好。
大半夜的闯进家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侯景只是冷漠地瞧了一眼徐昊,也不说话。他身前的黄虎,却是带着傲气,迈步而入,大大咧咧坐在徐昊面前。
徐昊微微皱眉,觉得很不舒服。
“奉太子东宫旨令,黄某前来问一问徐昊司卿,是否对宝瓶寺颇为熟悉?”
黄虎打量了一眼徐昊,以居高临下般的语气问道。
徐昊端着茶盏,悠悠品了一口,然后根本不看面前的黄虎,而是抬眼瞧着站立的侯景,似笑非笑道:
“什么时侯,奉仙司的紫笏辅丞,给太子东宫当起跑腿来了?”
侯景顿时目带杀机,这句话揭了他的疮疤。但他毕竟知道自己难以单独对付徐昊,所以干脆闭口不言,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黄虎却是脸色一沉,虽然徐昊讽刺的是侯景,但言行举止间,已经连带着他一起无视。
“徐昊,你不要自误!太子东宫巡狩天下,保州安民。你身为奉仙司职守,却罔顾伊水佛台大案,影响洛州民生。若是太子问罪,你难逃罪罚!”
徐昊继续品着茶水,仍是未看黄虎一眼,还是瞥着侯景,说道:
“你觉得奉仙司是听三大司首的号令,还是听太子东宫的号令?”
侯景顿时不知如何作答,而且在黄虎面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如若开口,那就是撇了黄虎的面子,毕竟此次前来是黄虎为主。但若不开口,徐昊却总是对他说话,再继续沉默,未免显得怕了徐昊。
一时间,侯景呆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竟是如此的阴毒!可恨!可恶!
黄虎阴沉的脸,逾发沉如水,忽然嘿的一笑,再次打量徐昊,一字一句道:
“小子,你这是存心想让黄某下不了台?真要撕破脸,你这地位未稳的司卿,恐怕今晚就没了!”
徐昊却就像眼前根本不存在黄虎这个人,仍是瞥眼侯景,又说道: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这里傻站着,是来扮演的吗?”
侯景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实在忍不住,沉喝道:
“太子东宫掌印官黄虎,在问你的话!!”
其实他这一开口,就相当于输了。
无论是气势还是场面,都输得一塌糊涂。
黄虎屡次说话,屡次遭到无视,也已经在这一时刻,彻底失去耐心,狞笑一声,五指一张,就向徐昊头上压去。
嗷吼
虚无之中,一声暴烈虎吼凭空而起。
黄虎压下的五指,宛若有黄金虎口之显相,带着濛濛暗黄尘烟雾气,犹若山峰压下。
徐昊虽说一直在讽刺谈话,但也并非没作防备。
当此之际,他只是张嘴一吐。
弗嗡
三昧真火,席卷而出!
黄虎久在东宫,根本不知徐昊的底细。袁芷菁没说过,侯景出于私心也没说过。
所以徐昊吐出三昧真火,瞬间就将黄虎惊得魂魄乱跳,大吼一声,拔身而起,手掌如闪电般迅收。
但是已经迟了!
三昧真火无物不焚,在徐昊掌控下收发由心,一道火线如毒箭急射,刹那穿透了黄虎掌心。
“吼!!”
黄虎情急之下,同样张口一喷。
一道黄光如虹,在这凶险一转眼间,与三昧真火的火线相撞。
蓬
余震缭缭,黄虎噔噔噔大退数步,捧着手掌心,脸上阵青阵白,眼中血气沸腾,又惊又怒。
院内顿时弥漫着焦臭气息,黄虎的手掌虽然保住,但已经被三昧真火烧灼得焦黑如炭。
若无灵药滋养,这只手掌恐怕要废了。
“好,好,好!”
黄虎的脸目扭曲狰狞,阴沉得几乎发黑,满是戾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