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天地之间的一切,白九霄的眼瞳之中出现了一团火。
不是火。
是不远处,眼前被闪电照亮的地方,一幕真实而令人震撼的场景投映在眼中,染红了他的眸……
血。
是血。
胃里被搅动,白九霄想要呕吐。
然后他开始作呕,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
随着一下轻轻的刺痛,像是心悸,他忽然觉得窒息,随即失去了所有感觉,整个人轻的像是飘了起来……
怜儿撑着伞上楼,走到楼梯拐角,被坐在角落里身上半湿,一动不动的人吓了一跳。
“白公子?你怎么坐在这儿呀!”
白九霄没有回答,直到怜儿又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
“额,没,没什么,屋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他的脸色很苍白,苍白的就像是被抽干了颜料的画布,怜儿蹲下身子。
“脸色好差呀,没事吧。”
白九霄舒了口气,摇了摇头。
随着呼吸的调整,他的脸色才渐渐恢复。
“没事的话不要坐在这里,这里都湿哒哒的,着凉会生病的。”
怜儿起身。
这个时候,白九霄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他惊魂甫定的喘息了几下,淡淡道:“对了,她的手划伤了,你快去吧。”
“划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怜儿匆匆的走开了。
周身有一种奇怪的麻木感,白九霄吃力的盘起双腿,将所有支持自己没有倒下去的力量都放在倚着墙壁的后背上。
廊外的雨还在下。
“玉姐姐,你伤在哪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怜儿放下盘子里端着的点心,走到洛玉影面前。
洛玉影的手指已不在流血,这种无不足道的伤口本就没什么处理的必要。
白九霄没有回来。
洛玉影道:“他呢?”
见洛玉影的手无碍,怜儿松了一口气,碎碎念道:“白公子不知道在搞什么,刚才看见他苍白着脸坐在墙角,把我吓了一跳呢……”
“别去管了,他大概需要独处,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就是指沈樊。
怜儿叹息一声,忧虑道:“沈大哥没什么,不过我担心雨这么大,小神仙怕是不能来给姐姐送药了。”
“带我去见一见吧。”
“玉姐姐要见他?”
“走吧。”
楼梯空荡。
白九霄已不见了。
怜儿扶着洛玉影从楼上下来。
东面偏房。
门开着。
一个背脊挺直,眉目爽清的男子负手坐在桌旁,微冷的眼神也迷蒙在这一片冰冷的雨帘之中。
怜儿已瞧见人。
未到门口,她便脆声唤道:“沈大哥,玉姐姐来看你了。”
沈樊忙回身,站起。
他身上的伤虽多虽重,但是元气恢复得还算快,正常行动也无大碍,所以怜儿照顾着倒没觉得吃力。
喝过参汤之后,他的面色已有了几分光彩,不像昨晚那般憔悴。
“在下沈樊,见过姑娘,多谢姑娘收留之恩。”
沈樊客气的道了一句谢。
洛玉影淡淡道:“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怜儿。这里是怜儿的地方,我同阁下一样,也只是借住而已。”
怜儿笑了笑。
“怎么就是我的地方了,这里虽是我挑的,租住这里的银钱还是玉姐姐的。我呀,只是个身无分文,什么也不懂吃的小丫头而已。”
“怜儿姑娘进进出出,是让她操劳了,这份恩情在下会铭记在心,若是日后有朝一日……”
沈樊说着,轻轻叹息。
“在下的情况不瞒二位,如今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有无来日还要另当别论,不过若是在下侥幸逃过此劫,有重得清白的那一日的话,再来谢几位大恩。”
他神情忧心忡忡,眉宇间似有什么化不开的冰冷与忧伤。
看得出,他有心事,很大的心事。
洛玉影道:“阁下的事我也听闻一二,公子如今身处困局之中,可曾想过脱困之计呢?”
“脱困……”
他轻叹一声。
“姑娘有所不知,此事牵连甚广,可却连究竟是何人陷害在下,也是并无头绪,哎,华山剑派的声名恐怕就要毁在在下之手了。”
他言辞之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低迷。
人在困境之中,失意总是难免。
洛玉影道:“公子也不是糊涂之人,只要身体恢复,有精力将纠缠在一起的线头理理清楚,或许总会有想到什么被忽略的细小之处,真相往往就在这细枝末节之中……”
她淡淡说完,声音忽然慢慢一滞,又说道:“事情发生毕竟已有几日的功夫,难道公子就真的没有想到过什么?”
沈樊凝滞的眼波流动。
“看来,姑娘是有话要说。”
洛玉影嫣然转眸,淡淡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
“据说,与公子有关的是一封信。”
“是的。”
“那封信,也是唯一的证据,难道公子就没有想过?”
沈樊当然想过,可是却又想不通。
“那封信确实不是在下所写,可是那笔迹……”
他自知无法解释,倒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洛玉影凝视上沈樊的眼神,淡淡道:“既然公子肯定那封信不是真的,就说明是有人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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