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就看着刘姓的英语老师一手抓起讲台一张试卷,另外一只手捏起兰花指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拿远了几寸,眯着眼细细看了五秒。
全班正襟危坐,静谧地看着刘老师。
五秒后,老刘撇了圈讲台下,重新戴上眼镜。他迈着企鹅步走下讲台,对第一排的同学说,“看不清。你帮我看看梁子昂这张是两个零不?”
然后全班哄堂大笑,第一排的那个同学凑着脑袋看了眼分数,憋笑说,“老师,是两个零!”
听见这话,刘老师尖锐声音划破教室,“梁子昂!你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今天的课你都不用上了!”
班上的人停止了哄笑,紧接着老刘若有所指地说,“还有高凡同学,把你的卷子给我拿下去。这种事情下不为例,要是你受到了什么威胁大可以跟老师说。”
高凡乖巧状,上去接皇榜似的双手接过试卷。
“下一个!温瓷!哪个是温瓷!”
全班目光统一指向温瓷方向,她缓慢地举起手,“老师……我在这里。”
老刘看了她一眼,赞赏地说,“嗯,新同学,不错,差几分儿就满分了。”
他的兰花指翘起,将试卷发下去,“你们都跟新同学好好学学。新同学一看就很聪明,来把试卷拿下去。”
温瓷起身,默默把试卷拿回位子上。
统共两节英语课,老刘光发试卷就花了一节课,很快上午两节英语课过去。
温瓷转身看见高凡那孩子看着自己的试卷匪夷所思。
“不对啊。我就改了一道题。”高凡人傻了抬头,“温瓷,你怎么没告诉我学习这么好!”
纪园也转过头来,一把扯过高凡试卷,另一只手扯过温瓷试卷,简单地对比了一下。纪园“卧槽”了一声,“高凡你个傻缺,你自作聪明改了两道题,把错的改对了,你考试要是有这狗屎运那还得了。”
高凡和纪园也是神了,每次考试都贴得很近,不是纪园比高凡高两分就是高凡比她高两分。
“不过,同桌!你是个学霸啊!”
老刘人到中年,差几年就快退休的年纪,没事就爱给他可爱的学生们出试卷以增加他们的人生难度,那试卷可不止超纲,简直是变态!纪园调闹钟认认真真自己按规定做了120分钟,也才勉强到达优秀线。
温瓷转过来,把书和试卷一并收到抽屉里,谦虚地说,“就,英语好那么一点。”
身后高凡说,“狗纪你也不看看温瓷是从哪转学回来的!从English speaking try来的。”
纪园赞同地说,“你说的也是。”
下节是体育课,几乎所有人都提前去换起了衣服。
这个点一楼洗手间人多,尤其是女生卫生间,尤其磨蹭。温瓷和纪园收拾了运动服打算到达运动场附近人少的卫生间去换。
一中学校有两个运动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高二1至10班在紧靠高三教学楼的西运动场上课,体育老师要求所有学生必须提前两分钟到场点名,而西运动场的教学楼在这节课下课后人也格外的多。
纪园换好衣服率先赶了过去,好一会儿,温瓷才从推门从里面出来。
她拎着衣服正要往外走,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温瓷转身,对上一张十分熟悉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的脸。
那女生也瞧了她好半天,说了俩字,“是你?你也在这个学校。”
胳膊被她用力地拽着,温瓷忍不住皱起了眉,她盯着这人看了好半会儿,也没想起这人叫什么名字。
“是我。”温瓷沉默了一会儿,礼貌询问,“不过你是?”
女生个子和温瓷一般高,小眼睛薄嘴唇,头发被扎成马尾耷拉在脖子上,温瓷想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她是谁。
同学口中的校花唐苏酥身边的那个女生,那晚校队庆功宴她也在。
同时也是之前在校门口戴袖章撞温瓷的那个学生会的人。
那女生似乎对温瓷想不起自己很讶异,死活不放手,甚至还加大了手劲,“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唐苏酥的同班同学孙熹微。你真的是徐时礼的妹妹?”
温瓷漠然垂眸,瞥了眼她抓自己胳膊的手,压下心底的不耐烦,“同学,能不能请你放开。”
因为这女生语气没好到哪里去,以至于温瓷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窄小的女卫门口,孙熹微拉扯着温瓷,女厕里传来冲水声。
她显然没听出来温瓷语气不同寻常,手还使劲拽着她,“徐时礼什么时候有妹妹了,苏酥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