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胤一口茶才进嘴里险些没又喷出来,失态的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知意无辜的看着他:“皇上难道不希望儿女成群,子嗣繁荣?”
南胤咽下一口怒气,哼了哼:“你在质疑朕的能力?”
知意下意识的往他身下看了一眼,惹得皇帝龇牙咧嘴,如临大敌往后缩了缩,很是防备。
知意要笑不笑,显然没把他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这让南胤十分受伤,但有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发作,看着她又若无其事的转身挑选宝物去了。
没多久她又拿了一串石榴挂饰来,笑吟吟道:“皇上,这个石榴挺好看的,意在多子多福,送给皇后娘娘贴身佩戴,必将能为您……”
“行行行!留下留下!”南胤气急败坏的打断她,耳根泛上淡淡的红晕。
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拿这种东西气他,还祈求什么多子多福……
他福气好着呢!
不止他福气好,她的福气也一定好,将来他们生个十个八个,不生到她含泪求饶绝不罢休!
南胤恶狠狠的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知意感觉后背一凉,一回头就看见他森然的目光。
知意一顿,当没看见,转过身去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石榴挂饰递给祝逢时。
“逢时哥哥,有劳了。”
正要伸手去接石榴的祝逢时脸色一变,震惊的看向知意。
知意笑意盈盈,朝他挤眉弄眼:“逢时哥哥,多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宋知意啊。”
祝逢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知、知意?”
若是平时遇见,知意是肯定认不出他的,但方才祝逢时自报家门说了名字,渐渐地就和她记忆中的邻家哥哥重合。
祝逢时耳垂上有一颗红痣,知意打小和他一起玩,这么明显的特征不会忘记,方才再三观察才确认了。
然而祝逢时显然没认出她,时隔六年再见故人,知意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不得不先开口。
宋家和祝家都在一个村子,宋父宋母去世后,知意便跟着大伯父一家生活,祝逢时家就在村头,村里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总能玩到一块儿去。
知意小时候就觉得祝逢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小小年纪识文断字,会读圣贤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少年才子。
她进宫那年秋天祝逢时考中了秀才,十八岁的少年中了秀才,轰动一时,祝家扬眉吐气,门庭若市。
知意一直就认为祝逢时是读书的料,将来定会高中,不曾想六年过去,真能看到他入朝为官。
祝逢时错愕过后,便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惊叹:“你真的是知意!我都认不出你了!当年你伯母说你上山砍柴失踪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你……你竟是进宫了吗?”
知意苦笑,大家都以为当年她失踪,已经死了,谁能料到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说来话长,我那年上山砍柴,失足从滚到山下,那么冷的天,险些冻死了,多亏良贵太妃路过相救,我才捡回一条命。”知意感叹世事无常,也在打量祝逢时,沉默内敛的少年已经如此优秀,实在让人刮目相看:“我没想到逢时哥哥你竟然入朝为官了,也没有机会向你道贺!”
祝逢时笑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惭愧!考了两次,才考上功名,如今在礼部供职,尚算过得去!”
知意毫不吝啬的夸奖:“逢时哥哥必当前途无量。”
南胤听他们相谈甚欢,微苦涩的茶进了嘴,平白无故冒出一股酸味来,他咂摸了半晌,把茶盏放回桌上,皱眉道:“小富,你拿什么陈茶来糊弄朕?”
小富冷不丁被点名,点头哈腰的过来,不解道:“皇上,这是今年新上贡的君山银针,都是顶好的茶叶,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陈茶糊弄您啊!”
小富想说您方才不是颇有闲情逸致的品茗吗?怎么转头就嫌弃了?
到底是茶难喝,还是人碍眼啊?
他心里腹诽,不敢表现在脸上,恭敬道:“奴才重新给皇上沏一壶?”
“不必了……”南胤什么兴致都没了,知意那句‘逢时哥哥’魔音绕耳似的,她喊一声,就往他心里压了一块石头。
那头你侬我侬叙旧的两个人终于注意到还有个人在,稍微收敛了些,南胤起身缓缓踱步过去,微微一笑:“二位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