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城听到声音,艰难地扭动肥颈,看到白颂,眼里的光死灰复燃,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快!快叫人来扶我!快给我找大夫来!”
当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白颂咽了咽口水,连应了两声是,即刻朝外喊道:
“快来人!许三少爷在这儿!快请大夫来!”
后面跟上来的刘玉娘,面上泛起了一丝讽笑,心道,这丫鬟遇事大惊小怪,撞上这种苟且之事也不知收敛,哪儿来的脸说她上不得台面?
刘玉娘正得意着,瞳孔突然放大,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看见了许连城,倒在地上几欲失了生气。
她惊愕喃喃:“怎么会这样?”跟在她身后的许府丫鬟一片愕然。
白颂见她们过来了,便要出去喊人,临走时,匆匆瞥了刘玉娘一眼,看她神色,也知她们的算计又出了岔子。
想来,她和二小姐怕不是中了降头,办出的事儿,一个比一个邪乎!
刘玉娘等人愣了片刻神,一并上前扶人。
“爷,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刘玉娘蹙着眉,一边将人扶起,一边用关切的嗓音问道。
许连城看着刘玉娘就来气,方才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都是这女人办的好事。
他越想越气,扬起手就给了刘玉娘一耳光:“你们一个个都聋了么?”
刘玉娘当即被打蒙了,许连城可从未对她动过粗,况且,打脸,这可是明晃晃的羞辱!
但是,她既决定了做丝萝花,再回不过神来也得回过神来,做小伏低道:
“妾身也是怕坏了爷的好事,才让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想到那秦杳竟胆大包天,敢如此戏弄您!”
许连城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觉得喉咙像是被硬塞了一块滚烫的炭火,灼得厉害,浑身都在痛,尤其是眉心,他身上有多痛,就有多想掐死刘玉娘,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
“没想到?”许连城眦目瞪她,又伸手给了她一巴掌:“没想到?……”
许连城每说一个“没想到”,便给她一巴掌。
他看着半死不活,像是只剩了一口气吊着,打起人来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唯恐投了胎就没得打了。
刘玉娘不敢躲,手藏在袖中握成拳,指甲死死嵌进掌心嫩肉,生生捱了六七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整个脑子嗡嗡作响,一张脸又肿又红,血迹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直到王氏带着几个身强力健的家丁进来抬人,许连城才停住了手。
“侄儿来贺府做客,却被歹人伤成这样,大夫人可要为侄儿做主啊。”许连城对王氏如是说道,语气中携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王氏有些不悦,但还是蹙眉问道:“连城可看清了凶徒是谁?”
“秦杳。”许连城咬牙切齿:“望大夫人让她亲自来给侄儿一个说法。”
许连城想了想,一脸阴沉地添了一句:“姑父乃一郡之长,想来府上当不会包庇凶犯的”
说完,才任人将自己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