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河图国皇城内,刚下过雨的皇城地面上有大大小小的水洼。
寅风换上一身干净的朝服,低头小步跟在小太监身后,这是他第二次进皇宫,第一次是上任前老皇帝召寅风进宫,当年的寅风趾高气昂,大殿上借酒为诗,出口成章,将天下大势,为官之道一一道给老皇帝听。
惹得老皇帝意气风发,拉着寅风的手与未来的小皇帝稚嫩的小手叠放在一起。
“河图国就交给你们了。”老皇帝犹如托孤般叮嘱,也却是如此。
在寅风走马上任后半年,老皇帝撒手人寰,小皇帝纳兰钰继位,老皇帝驾崩那日,寅风面向皇宫的方向敬了三杯酒。
大殿沉重的门被缓缓推开,昔日把酒言欢的大殿变得阴气沉沉,纳兰钰一身衮服慢慢转头,凌厉的眼神盯着跪在大殿之上的寅风,不敢相信这是寅风昔日记忆中稚嫩孩童。
“微臣余烬城县令寅风,参加吾皇。”寅风一个头磕重重在地上。
纳兰钰无视寅风从他身旁走过,望着殿外的景色:“还记得当年,先皇将朕托付与寅爱卿,往事历历在目。”
“先皇托付的不是陛下,而是余烬城或者说是河图国最大的隐患。”寅风的话一针见血,反而让纳兰钰有些意外。
纳兰钰微笑着转身拍了拍寅风的肩膀说道:“听闻寅爱卿在余烬城面对森罗国的攻击,带领百姓跪拜洛神?”
“面对敌国入侵,余烬城士兵尽数撤离,留老弱病残在城中驻守,百姓们除了祈求神明庇佑别无他法。”寅风挺直腰板,仍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能感觉到皇帝捏着寅风肩膀的手越来越重。
纳兰钰松开手大笑着走到龙椅的台阶上坐下:“好一个别无他法,寅风!”
“臣在。”
“那日自称洛神的人到底是谁?”
“洛神本尊。”
“魏书衍已经死了,尸体现在就停在皇宫后花园,每天朕都会去看一眼,不然心里不踏实。”纳兰钰激动的指着自己心口。
寅风仍旧一脸淡然,拱手道:“陛下保重龙体,心病难医,臣以为那日的白衣少年,正是洛神本尊。”
“寅风!”纳兰钰抓起镇纸大力抛过去,却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寅风依旧一动不动。
“你们寅府带领余烬城邪教余孽年年祭拜洛神,与高涯学院的邪教教徒勾结一气,企图不轨,接到朝廷撤退百姓的密令,竟然带头反抗,更是将家中子嗣送去高涯学院密谋残害我河图百姓,你可知罪!”纳兰钰激动的指着寅风,口水四溅,早已经忘了高涯学院曾是河图国的主要人才输出来源。
寅风沉默许久,缓缓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如此,微臣仍希望陛下摒弃前嫌,依赖神权相当于将江山送与他人掌握,在寅某看来,儒圣也好,佛陀也罢,只要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各国无争端,寅某都愿意一拜。”
纳兰钰紧握双手,怒不可遏的盯着这个义正词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