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现在才出来为天下苍生计？”

夏极冷笑道：“妖清入关祸乱中原之时你在哪？怎么不去劝那些白山黑水里出来的食人妖魔？还有后来妖清颁布剃发令，多少人因此而死？你不是不怕死吗？那个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怎么不去劝他们？”

“为苍生计？我看是为佛门计吧？！你无非就是担心顺治死在五台山，死在清凉寺，因此祸及整个佛门，我说的没错吧？”

老和尚玉林浑身颤抖，沉默片刻后，突然双膝下跪，向夏极大礼参拜：

“老衲惭愧，老衲确实有私心在内，可是施主，到那时候，朝廷大怒，波及的不仅仅是佛门，还有芸芸众生啊！若施主能放下仇恨就此罢手，一场大劫便可消弭，苍生得以活命，堪称功德无量，他日必为真佛！”

“免了，我不信你化外胡教这一套！我杀了你这么多和尚你却说我日后必成真佛？你考虑那些死去僧众的感受吗？”

夏极缓步走到老和尚面前，低头俯视他：“至于放下仇恨之说就更可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又是谁？几千万汉人的尸骨还未冷却，几千万汉人的冤魂还在哭喊，你听得见那声音吗？”

夏极闭双目，微微仰起脸，像是在倾听：“他们在呐喊，在咆哮，在哭诉……那是无数人的血海深仇，谁有资格替他们放下？谁又有资格替他们原谅？”

“昔日公羊子曾说：九世犹可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孔子也说：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尤可报也！”

“和你们佛门逆来顺受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递过去的教义不同，华夏的先人们从来不会说仇恨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家仇五世而终，国仇百世不绝！”

“如今你所谓盛世之象，所谓海内升平，这些都是建立在无数汉人血泪之的……我杀了康熙，今日还会杀了顺治，这不过都是收回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息而已，重头还在后面。”

“我会亲手摧毁这建立在汉人血泪之的繁华，把那些白山黑水里出来的妖魔杀干净，杀到亡族绝种！用来偿还它们在这片土地欠下的血债！”

“我最欣赏儒家公羊派的大复仇主义！”夏极顿了顿，低头看向跪趴在地的老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抬手在他头顶一拍，一股森寒煞气便入了七窍五脏，让老和尚的整个身体瘫了下去。

收回手掌，夏极冷冷道：“你不怕死，我却不杀你，你就留着这残躯看着吧，看我一步步摧毁你眼中的妖清盛世……日后妖清覆灭之日，我会送佛门与妖清一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