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的本事,夏文安要知道她掌握了多少,又能不能灵活运用。现在,他是完全放心了,小丫头十分聪慧。
“不错,就算我病倒了,你自己也能接个小病的单子,挣点小钱填肚子不成问题……终归要尝试着自己行医。”他摸了摸孙女的头,眼里盛满了温柔。
夏文安越是眸光如水的温柔,她心里就越是难过,摇摇头说,“不对,爷爷说的不对。昨儿就是因为外出发生意外,若是我们没有接那汪家的单,也不至于有这事。所以,我觉得以后不出去接诊了。”
夏文安怒,“胡说!医者,哪有不为民除病的道理。”
“爷爷你看。我们爷俩辛辛苦苦出去一整天,才得来500文,途中您摔伤又得花些钱,一来二去,不但钱没挣着,还损失了不少,不划算。”
夏小霜说到此处,夏文安长长嗟叹了口气。
“运气不好罢了。”
夏小霜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给人看病,不仅自己不会出去,还要阻拦爷爷一块不出去,以减少风险。
夏文安也是个倔脾气,硬要说服他,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不行的。
反正夏爷爷病了,什么也做不了,先敷衍过去再说,做什么还不是在她。
“既然爷爷这样说,那等爷爷病好了,我们再做打算。我去厨房弄些吃的来。”说完,夏小霜跑去厨房。
说是厨房,也就是四个粗木棍支撑着的一个棚子,四面空空,一刮风下雨那里就不能用了。
昨儿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灶台碗盆脏兮兮的,根本没法用。
再打开米缸,眼前境况令人错愕——
米缸昨天临走前,她记得还有三把米,爷俩凑合着能吃上一整天的,现在是一粒米也看不到。
一只死老鼠倒在米缸旁边,肚子凹的瘪了下去,看样子也是被饿死的!
连偷吃大米的老鼠都能被活活饿死,可见家中是多穷了。
之前刚来那会夏文安会准备好饭菜,她用不着操心这些,等吃就行了,如今不同了,夏文安病倒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动手。
她不敢同夏文安坦白说没有米下锅,怕他担心。
厨房五步就是菜园子,里头有些青菜长势不错,碧绿倒卵叶似脸盆大般花朵儿漾开,个别两个开了黄花蹿出杆子成了油菜花。
不论是青菜,还是油菜,都是可放心食用的。
她找来些木头堆积起来,上头吊了口锅,煮点青菜汤喝喝。
等菜汤煮好,她尝了一口,清香是清香就是没味道。
她又出去打算找找刘婶问她借点盐巴,刚拐了弯,在水塘边上就碰上了刘婶。
刘婶挎个竹篮子,竹篮子上头盖了块深蓝布。
“婶,您怎么来了?”夏小霜有些惊讶,毕竟这村里人没人能够看得起夏家。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来,我刚蒸的馒头,和一点口粮。”刘婶揭开深蓝色布子,拿出里头的白面馒头,和一小袋糙米。
刘婶拿了一个白面馒头递给夏小霜,说,“吃吧,孩子。”
夏小霜鼻子一酸,转身就把白面馒头给了夏文安,说是刘婶送来的,夏文安让她好好谢谢人家。
她又出去一下吃了两个馒头,边吃别说,“刘婶,您今儿要是不要,我和我爷真就能活活饿死。”
“家里穷是实实在在的,可是昨儿爷爷又病倒了,米缸里的口粮也给老鼠吃的干净,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的凄苦,音调也是让人听了心生同情,眼泪确一滴没落下。
刘婶摸摸她的头,娓娓道来,“你爷爷前几年给我本叔家的侄女治好了眼疾,又给小儿祛了蛔虫,他这几年才越长越壮士,能卖卖力气给家里人整点银钱。”
“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也不懂得多深奥的道理,可我知道什么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爷爷的医术是大家公认的,他几十年谁家没有受过他的恩惠,现在出了事倒是一个个旁观看戏。”
刘婶对此有些气愤,可能做的只有接济接济她爷俩。
“别提那些了,刘婶。”这些话,她一点也不想听,因为心里会难受。
刘婶忙停了下,夏小霜便问,“刘婶,如今我爷爷病倒了,咱们穷乡僻壤的可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