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注意院子里,来了一群衙役,为首男人手持令牌,一声令下,三五个体壮牙差拉开哭成团的爷俩,两个人分别捉了夏小霜的一只胳膊,押的她弯了腰。
夏文安吓大惊失色,看来人穿了官差的衣服,腰间别一柄长刀,身份不言而喻。
差领躬身对夏文安作揖,说道,“夏老,有人举报您孙女在人群中散播不当言论,导致中药材市场出现货价紊乱的现象,现在必须带她去衙门一趟。”
“什么?”夏文安尚在恢复的身体突然摇晃不已,刚站立身体,头猛然眩晕,洛诗杭见状忙搀扶他。
编藤躺椅轻轻晃悠,他脑海中依稀回忆起那晚的画面,她问他药材市场价格如何,还说她要去卖些药材。
难道她除了卖药材,还做了别的事?
一步一步,颤微微走到她跟前蹲下,他捏了她的双肩问,她到底瞒了他吗,“霜,他说的句句属实?”
官差来的太突然,她才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哭泣,而是疑惑。
在药材铺里,她作为医者宣传识药技能,不算给大众普及知识,一种良言,一种善举么?
何故被人举发?
“爷爷,我只是对药铺里收购药材的老板私自压低药材价格不满,说了些实话而已。”她说。
“那你具体说了哪些?”他问。
她一字不差把那日言语道来,夏文抓着她的肩头,眼里星光莹莹,似泪非泪,低头叹了口气。
“傻孩子。”
“对不起了,夏老爷子!”
官差狠狠一推,夏文安侧了个身,没摔倒,小丫头被一群人带走了。
半路上,她要求小便,趁机逃走,不知身后谁大喊一声,她就跑,然后后脑勺被谁砸中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人就睡在草堆里,四面石灰壁,还有一面十多跟铁柱排成的门,有几个狱卒手握兵器看守这里。
这大牢温度比外面低,阴冷的冻人。
她起身搓着双臂,望着墙壁上乱七八糟的字,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牢里尤为突兀。
“娘,天怎么黑了?”
“乖,不怕,娘陪着你。”女人哽咽着说。
说话的一对母子在她正对面,女人盘着高耸的发,没有任何发饰,衣着朴素却还干净整洁。
小男孩约摸三岁,被母亲抱在怀中睡觉。
夏小霜想起了唯一的亲人,夏文安。
她给他诊断过,他伤到了头,不知今日之事会不会和他受伤有关。
突如其来的质疑,她没预料到,却承受得住。
自己走后,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无能为力。
不知,夏爷爷在另一个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不多会,有带帽子的狱卒走来,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一个女人跟在狱卒身后,裹了一身黑衣,大帽子遮了整个脑袋,她低着头,外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夏小霜坐在草堆上,狱卒出去锁了牢门,女人这才把帽子掀开,露出一张气韵十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