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被你二奶奶接进院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自从知道江如吟在为小丫头调查,九叔一直暗中盯着她。
他背靠槐树,树下石阶坐了手持书卷的少年。
他翻过一页,自在悠闲的问,“我爷爷他知道这件事吗?”
“暂时,应该不清楚。你爷爷主管农场,不管铺子的事,整天待在外头。”
九叔手里执一壶酒,壶嘴对着嘴巴,酒水涓涓细淌进喉。
“要我说,这家几乎是你二奶奶的……”
“九叔,你喝多了。”
时听白面露不悦,弃书本而去,九叔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畅快喝酒。
客房打开,屋子点了灯油,立时敞亮,突然,时海亦坐在桌子旁,沉着一张脸。
吓得所有人心脏骤跳,江如吟拍拍胸脯,掩住情绪后,福了福身子,“老爷。”
又转头吩咐下人,“快,拿些被褥,垫子来铺上。”
夏小霜被时海亦盯着瞧,他那眼睛里,似闪过什么东西,转而什么也无。
她低头,学着江如吟福了福身,“见过老太爷。”
“把人接进府里,你该通知我一声。”时海亦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很是不满。
“不是没来得及嘛,我担心再出什么岔子来,就擅自做主提前接了她过来。”江如吟走过去,给时海亦拿肩捶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果然,这招奏效,时海亦脸色逐渐好转,甚至嘴角挂了笑容。
“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时候。”
“我打算明天就回去的,爷爷还在家中,他还病着,没有我在无法生活。”她摇摇头。
时海亦手指翻动,敲在桌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既你无心停留,也罢。”
说完起身,江如吟搀扶着他,连带铺好床的下人,一并出去了。
待人走远,她赶紧关了门,检查屋中一应物件。
床上被子散发着春季桃花的香味,油灯光线昏暗。
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就是全部摆设。
没什么问题,她和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质地极好的玉牌,脑中浮现出孤独剑的脸,和他说的话。
“遇到困难,拿着玉牌到这里找我。”
她在他药铺说的药材问题,拢共就那么几十个人,肯定是那天屋子里的人举报的,孤独剑有最大嫌疑。
明日得了时间,她定要当面质问他,就为了几个臭钱,举报她?
她越想越气愤,手紧紧攥了那枚玉牌。
想狠狠摔了它,却又不忍,终究是把高举的手放下了。
眼睛扫过门,隐隐约约有个浮动的人影,像是在偷听她屋中的动静。
她心跳加速,用被子裹了身体,大声喊道,“谁在外头,装神弄鬼?”
“是我。”
门外不是鬼,是人,还是个男人。
时听白敲了敲门,依旧站在外头。
“是你?”
知道来人是谁,夏小霜没那么害怕了,一把掀了被子。
“我想来同你说几句话。”他说。
难道今夜的时家人都要一个接一个的问候她?
先是魏茗,然后是时老爷,接着就是他。
他们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她想起举止奇怪的魏茗,眼神里藏了东西的时老爷,就连表面上对自己好,都心存目的的江如吟,那时听白又找自己大概同样目的不明吧。
她看着门外的影子,吹灭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