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安排个送酒的美差,小费少不了。”领班勾住正在凿冰球的周非肩膀,“今儿是男同局,都是看脸的主儿,你别说话,免得毁了这张脸。”
周婓冷哼。他早听说酒吧被一位姓王的老板包场庆祝生日,传闻要追一个高中生,特意准备了一瓶威士忌让他们送。周婓不屑地接过酒瓶晃了晃,瓶子不大,金色瓶盖的造型跟埃及艳后似的。
领班看他扬了二正的拎着酒瓶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扶着酒瓶:“你可小心着点,这可是麦卡伦莱俪系列 55 年单一纯麦威士忌,全球限量不到五百瓶!弄打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周婓瘪嘴:“不就是瓶酒么,再值钱能值钱到哪去!”
领班:“你个不识货的蠢蛋,这一瓶相当于一套房!”
“靠,什么人,场面这么大。”
“听他们刚才闲聊,要送的富二代小少爷他爸刚吸毒死了,”领班对围上来听八卦的跟班挤眉弄眼,“还没成年呢!”
“卧槽,这年头高中生都出来卖了?”
“亲爹死了,就找干爹啊!”
“有钱人真会玩。”
“草,好像来了!”
“靠,还带着孝呢!”
有意无意地听了一堆八卦,周婓倒是起了兴趣,在酒保轻轻一声婉转的口哨中,他向门口望。
面容清秀的少年戴着金丝框眼镜,白色棉麻T恤外面罩着一件亚麻色衬衫,米色长裤,白色球鞋,背着双肩包……
刚补完课放学的乖小孩。乖得仿佛不属于这个灯红酒绿的喧闹之所。
乖小孩留着一条过肩的麻花辫,搭在左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跟着引路人,一边走一边静静地环顾四周。
眼神淡定从容。
周斐盯着他右臂处黑色孝字不由地蹙眉。
“小恒!”王滨见到陆玉恒,起身挥手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刚下课吗?”
陆玉恒笑着点头:“我做家教的地方离这挺近的。”
“你马上高三了,正是紧张的时候,做什么家教。”王滨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吃饭了吗?”
“吃过了。”陆玉恒坐在沙发上,看到桌子上庆生的蛋糕盒,对王滨笑道,“王哥,生日快乐。”
“好好好,哥给你切蛋糕。”
“谢谢,”陆玉恒笑着接过蛋糕,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
“你能来就好。”王滨喉结滚了滚,挥手张罗朋友入座。陆玉恒微笑着与在座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后,低头安静地吃蛋糕。
酷炫的灯光,喧闹的音乐,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水还会轻声道谢。
安静得发光啊。
不知道哪个女服务生说了这么一句。
即便家里破产了,从小娇生惯养的痕迹刻在了每一根头发丝上,整个人都透露着优雅的贵气。
酒过三巡,音乐躁动,王滨如往常一样与朋友喧闹敬酒,余光装作不在意地打量身边喝橙汁的人,内心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这次,手只是微微颤了一下,没躲。
王滨心中狂喜,一把他拉起,头也不回地把他拉上了二楼包厢。
身后响起了调侃的口哨和掌声。
“一看就是个雏,可惜了,”领班叹了一声,胳膊肘怼了一下身边的周婓,“你也赶紧上去候着吧!”
包间中,王滨将陆玉恒按在沙发上,单膝跪在他两侧,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小恒,别怕,陆叔叔没了,以后哥护着你。”
陆玉恒别过脸,躲开了王滨。王滨本想吻他的唇,却落在了脸颊上。
“王哥,你说让我见那个人我才来的。”陆玉恒仰头望着比他高出一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唇瓣轻颤,“你先让我见见他,好吗?”
昏暗灯光下,少年闪闪亮亮的眼眸清澈似水,恳求地望着哀求他,王滨想要抬起手摸摸他的脸,包厢的房门被推开。
二人望向门口。
周婓端着托盘,笑盈盈地走进门,“您的酒水,请慢用。”
陆玉恒直直瞪着周婓,满脸羞红愠怒。周婓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王滨护住陆玉恒:“你懂不懂规矩!”
周婓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你特么——”王滨刚要挥拳,身后的衬衣被陆玉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