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她的头,刀俊又说:“小朋友,乖!我们和妈妈有事做,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那我就……继续……听……听我的故事!”这时刀俊才发现小女孩双手抱着的是个收音机,她说话的时候下颌稍微向右后扯。
综合起来看,这是一个有小儿麻痹后遗症的孩子无疑。
李翠萍把孩子领到院子阴凉一角坐好,回来更加苦大仇深了,“这牛踩驴踢的贼!”
“你姑娘咋个了?”刀俊问
“两岁的时候,大姐和她爹忙着去外地做生意,请了个年纪轻轻的小保姆领了几天。孩子发高烧,小保姆打电话问他们怎么办。姑娘平时就肯感冒发烧,他们以为这次也是,只让保姆去药店买了点药吃。”
“等孩子烧到不行才去医院,孩子的眼睛就瞎了,腿也瘸了。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孩子眼睛瞎前,都没见到父母最后一眼,可怜呢!”她回答到,口气之中痛心不已。
“她是你大姐的姑娘?可是,她不是喊你……妈?”刀俊很惊讶,知道这里面很应该有复杂曲折的故事,好奇心蠢蠢欲动。但只敢轻声地问,保留地问,怕戳到李翠萍的痛处,又出什么幺蛾子。
张旭东也很惊奇,“什么叫大姐和她爹?姐夫就是姐夫吗?”
李翠萍拢了拢自己耳后的短发,摇摇头,凄恻地笑了笑,“姑娘是我大姐的。她爹,当然是我姐夫,不过也是我的前夫。”
“你前夫是你姐夫?”张旭东的好奇心一起来就要奔驰,速度飞快,一下问到了刀俊前面。
“大家都怪他们不负责任,救治不及时,把孩子害了。可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啊,跑了几个大城市,都医不好。”
“姐姐受了刺激,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没过一年,不知道是病不是病的就死了,临死前托付我一定要帮着照顾孩子。”
“我们姐妹俩是苦命人,爹妈在我8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从那时开始,14岁的姐姐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大。我可怜我姐,更可怜这孩子,发誓一定要把这孩子替姐姐养大成人,看她好好做人。”
“姐夫那边是独子,爹妈早几年也死了。为给孩子治病,他们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姐夫不得不出去赚钱,孩子就没人管了。”
“要是再雇保姆就算姐夫放心,我也不放心,毕竟这是要一个吃喝拉撒都要伺候的孩子,如果再烧上一回,还有命没命了?”
“我就在他家照顾孩子,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有人就跟我说这和夫妻没多大区别了,如果给孩子找个后妈,就算是健康的也不一定会待她好,不要说还是这么一个情况。不如我们领个证,做个夫妻,对孩子,对大人都好。”
“他们还给我算账,反正这栋房子一半也是我姐起早贪黑苦起来的,给别人住还不如自己住。我想想也有道理,就和他结了婚。”
李翠萍一说就说了一大堆。说完,她扭头去看孩子。孩子在院子那头的橡皮树下来回踱着步,嘴皮有节奏地动着,看来是在跟收音机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