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明风苑外,一个脑袋渐渐的隐了下去,没入花丛之中。
夜黑凤高,假山之中,居然传出细细的人语之声。
“嬷嬷,小的听得真真的。确实是大姑娘同太子爷大吵了一架,又吃坏了肚子,就连李神医也被请来了。”
那嬷嬷拿出一荷包递了过去,“好好做事,我家夫人自有重赏!”
“谢谢二夫人,谢谢嬷嬷”
那小丫鬟溜走后不久,那嬷嬷也消失不见。
二房张氏屋内,刚才在假山消失的嬷嬷,如今正在向坐在玫瑰椅的二夫人张氏禀告。
“夫人,那小丫鬟听得真真儿的。长房的大姑娘又惹事了,居然敢同太子殿下呛声!太子殿下是谁呀!那可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咱们伯府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而且大姑娘屡次作恶,害了咱们家二姑娘不说,还毁了大哥儿的婚事,如今更是朝着太子爷蹬鼻子上面,长房却是什么也不管教,长此以往,这整个永安伯府怕是都得看大姑娘的眼色行事”
“赏些银子,下去吃占察吧。”张氏理着衣裙,屋子里烧着地暖,手上拜抱着手炉。
那嬷嬷连忙道谢,退了下去。
“咱们大姑娘之前也不是这样,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张氏看向自己身旁的黄妈妈,黄妈妈手中奉着茶,徐徐想来,“好像是那次被魏国公府二公子绑走之后,后来便有些不一样。”
黄妈妈突然睁大双眼,“夫人可还记得,那还是第一次大姑娘唤杨氏为母亲了。”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杨氏还开心了好些日子,分外的趾高气扬!”张氏说道此处特别嗤之以鼻,“要说之前,大姑娘是怎的也不愿认张氏为母。伯爷也心疼大姑娘,更心疼那个没福气早殇的李小娘子,便从未苛责一句。就算是弘农杨氏那边,知道了也没说过什么。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大姑娘被绑了一次倒是开了窍了?”
张氏觉得稀奇,“如今崔家长房哪个不是宠着她,依着她。之前一个伯爷,加一个惺惺作态的杨氏也就够了。如今长房哪个小的更甚,但凡这下面那个说些大姑娘的坏话,翌日就得出事。这家子真的是魔怔了。
不就是姑娘嘛,还是个被废弃的姑娘,有什么金贵的。李家虽说是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还不是在大姑娘要成婚的时候,派了最得力的子弟过来。说什么与姑父亲近,这长安中赵郡李氏当官的少呢?就算不是嫡亲嫡房,那也比咱们这些姻亲亲近自在不是。还不就怕咱们永安伯府亏待亏待了大姑娘他们尊贵不可欺的表小姐。
就连弘农杨氏那边还来凑热闹,过了春,想让杨氏照顾一下族中赴试的子弟。做个听杨氏跟老夫说的时候,我便细细记下托人找兄长打听了一番。果不其然,都是些正适龄的青年才俊,其中有一个什么叫杨竣倾风头最盛。说起年纪还比大姑娘小了半个月,但是这个杨家在外游学的子弟一回来便破了几件大案子,就连圣上也耳闻了他的名字,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
“这样的公子,陪咱们二姑娘正好不是?”黄妈妈机灵道。
张氏却是摇摇头,“与杨氏做妯娌,已经够我受的了。这要是再同杨家做亲家,还不得被杨氏拿捏得死死的。莹姐儿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嫁进宗族,更何况是这般出色的族中子弟。而且,弘农杨氏那边恐怕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