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倒是一家人。”
崔杼看着纸上所写,那魏轩的姑母竟然是前日揍的楚赫连的母亲,也就是刑部尚书楚天的夫人魏氏。
魏轩那个胖乎乎骑马总是摔下来的人?
崔杼知道魏峥有一子常年带在身边历练,可是虎父犬子还真不是空说。安南军中便早有传闻,这魏大公子不爱红缨枪,只喜红袖添香。
崔杼印象之中只见过这个魏轩几面而已,因为魏峥对这个不争气的长子很是痛心疾首,更不愿意让人知道,便甚少带出来走动,自然见的变少了。
加之,崔杼是个坐不住,骑马射箭那是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课。
“虽然不知道这个魏轩对于三年之前的事知道多少,但应该知道一点线索。”崔杼大概想了想,因为父王母妃生自己的时候很晚,反而是父王手下魏峥的儿子要大出自己许多,好像是年长五六岁。
自己有比原身崔杼大三岁多,这么算来,这魏轩该有二十有三了。
崔杼将纸放到烛火上引燃,扔入香炉之中。
“长安的月亮再漂亮也比不得安南郡的月亮”站在马厩里梳着马毛的魏轩看着天上的圆月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落寞,竟然问起马儿来,“你说是不是?踏雪。”
也不知道这马儿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一般,竟然嘶吼一声。
“你是不是也想她了?”
“嘶”
魏轩环住马儿的脖子,“若是当年我早些,在早一些出现在王府,是不是可以带她一起逃走?”
安南王府出事的时候,还在安南郡的魏轩看着那熊熊的烈火烧红了大半个天,空气中都是漫天的烟灰,街上的人们呛得出不了声。
等他赶到的时候,整个王府都被朝廷的鹰犬控制。
来的人是都督李徵。
魏轩最后找到了只有踏雪。
后来,她的尸骨被祁峙带走安葬。
他一直知道她被祁峙葬在何处,因为那日祁峙去的时候他便在暗处看着,随后一路跟着他,直到他将她安葬。
可是这么些年,他都没去过墓地。
他不敢。因为他没有资格。
当年害了她一家的,正是他的血亲。
“可能只有祁公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魏轩苦笑,离开马厩去了书房。
满满一屋子都是同一个人的画,她红衣素裹骑马驰骋,她弓拉满月箭无虚发,她剑指天涯豪情万丈……
军中人发现了他的画,却不识得画中的她,知道儿郎心系红娘,却不知其意中人。
父亲却因此知道,再也没让自己去过王府。
原以为,她许给了别人,远远看着她幸福,可以一切安好。
可怎料,不过几许光阴恍惚间便天人永隔,还未曾表露的爱意就这样随那墓志铭一同藏于地下。
蜷缩在角落,看着满地散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