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欣莲的老家,一年四季之中,春天气候多变,温暖干燥,一场春雨总是来得那么无声无息,却能让人们和万物得以滋养,好让龟裂的土地有了丰收的希望。
春雨总是那么轻飘飘的突然而至,它不像夏天的暴雨那样雷霆震怒,裹挟着电闪雷鸣,伴随着狂风怒号席卷大地。
春雨是温柔的,仿佛害怕惊醒了你的好梦似的,蹑手蹑脚的,它悄悄地洗净了蓝天和白云,还人们一个海晏河清,惠风和畅,风朗气清。
因着新工作的稳定,田欣莲今天的心里非常安宁,她撑着伞,独自往公寓里走去,闻着风中特有的泥土清香,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小花芳草,她感觉她的生活正在逐渐好转,一切都有转机,不是吗?
田欣莲早上出门太早,现在她才有空闲时间,把房间里外都打扫整理了一遍,看到程学东满屋子乱扔的臭袜子,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踌躇了片刻,就弯腰捡起来去洗干净晾好。
家里的煤气已经见了底,说了很多次,程学东下班以后就不见人影,田欣莲只好用钳子拧开燃气的防爆管,将燃气罐横放在电动车上,去气站买了一罐气,又涨价了,一罐气现在一百零五块,如此高的价格让田欣莲暗自咋舌。
一大罐煤气,田欣莲绝对没有这个力气把它搬下来搬回屋里,她两手吃力地撑着电动车,正尴尬且无奈地站着发愁,对门住的王秀娥一家三口刚好下班走到了这里。
刘大哥快走了两步,问道:“你家小程呢?怎么让你一个女人干这种活?他也好意思。”
田欣莲更觉尴尬,无论她和程学东关上门在家吵得多凶,田欣莲没有对外人说过程学东半句不好的话,此刻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秀娥在吉野家上班,一向最善于察言观色,连忙用右臂胳膊肘杵了一下她老公,笑道:“还能因为什么,小程下班那么晚,家里的活可不得女人多担待点,别愣着了,帮小田搬回家去,小田,你就别沾手了。”
暮色四合之后,田欣莲听着王秀娥带着她女儿正坐在走廊上玩耍,随手抄起家里的一个小折叠凳子,拿上她前两天买的一袋瓜子走出了家门。
王秀娥今年四十一岁,大儿子已经20岁,在老家河北石家庄上技校,小女儿月月才不过七岁,夫妻两个中年得女,对她宠爱异常,田欣莲经常看着月月被宠得无法无天,羡慕不已。
月月喜欢田欣莲的温柔,此时坐在田欣莲的膝上不断扭来扭去,田欣莲也没有厌烦,一个一个剥开瓜子递到月月手中,月月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连句谢都没说,田欣莲也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