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过来吧!”
不一会儿,一阵脚镣拖在地上发出的响声由远及近。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头发较长,面部有点憔悴,又显得有点麻木。
两个鸭舌帽将他带到审讯桌前铁质大椅子坐下,打开两边扶手的皮带扣,正准备给他戴上。
“不用了,他不会跑的。”
两个特务听了点点头出去守在门口。
“兄弟,来一口?
黄锋点上一根烟,将烟伸给旁边的肖天霖。
“谢谢,没学会。”
“你不像你哥,他可是烟酒样样来。”
闻到烟香味,杨福抬起头,麻木的脸上突然忽然现出惊慌的表情。
“你见过他吗?
黄锋侧身看了肖天霖一眼对杨福道。
“见过,……啊……没见过。”
杨福吞吞吐吐,脸上显出了惊恐的样子。
“你不要害怕,我们公事公办,你如实说就是了。说说你在那里见过我?”
肖天霖心里一紧,但不动于色。
“什么时间?在哪里和什么人一起见过他?你要是有一句假话,小心我枪毙了你!”
黄锋上前拎住杨福的衣领凶神恶煞道。
“我说,上次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真的是见过他。”
“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
“是!八月十八日晚上,上级派我到北岸区与一位老联络员接头取情报。我到联络点时,联络员开门将情报交给我时,我偷偷从门缝往里看,里面有一位年轻人……,他就是北岸站的肖组长。”
杨福以前见过肖天浩,但今天忽然见到他出现在这里,心里还是很紧张。
“你确定是我?没看花眼?”
肖天霖不甘心再次问道。
“不会,我向来眼神很好。”
“但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到广源车行和园子路戏院,一个共党都没抓到。你还敢说都是真话,你是不是耍老子?”
黄锋脸色一变,大声吼道。
“没人,……不可能?”
“啪……啪……”
黄锋突然朝杨福抛了两巴掌,殷红的血丝从杨福的嘴角流了出来。
“你再好好想一想,除了这两个地方,你还有去哪个地方送过情报?
黄锋想起了姜丰的吩咐,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烟递给杨福一支。杨福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点上火猛抽了一口,心里稍微安静了一些。
“有一个地方我去过,是南岸修理厂。当时我送情报到南岸修理厂门口进,门口边有一个卖烟的老头与我接头,但是不是他们的联络站,我不敢确定。”
杨福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一咬牙便说道。
“明天你带路,我们一起去修理厂。”
见到有新情报,黄锋兴奋地对杨福说道。
杨福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万一被地下共党发现他出卖同志,下场一定是很惨的。
“别再顾忌了!你要想一想自己的女人和小孩。姜站长说了,如果这一次配合好我们的行动,就可以回家见你的老婆和孩子了。”
黄锋见杨福有点犹豫,趁机抛出诱饵。
“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有我们兄弟看着,不会有事的!”
“我还能不能提些条件?”
“条件?好,你说试试看。”
“行动结束后,给我一些钱票。”
杨福知道现在已经是走上了不归路,只有带着家人远走高飞才可能有活路。
“钱票?没问题。但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人,你就别想活了!”
黄锋见杨福死到临头,还提出要钱,心里就觉得好笑。
黄锋和肖天霖俩人走出审讯室。
“肖天霖,你觉得这个地下党的话可信吗?”
“不一定。说实在的,我在上海站时也审过几个地下党,都硬气得很,没有一个像杨福这个软骨头一样,我真怀疑他不是地下共党。”
“是不是地下共党,明天我们到南岸修理厂抓人时,自然会有分晓,是吧?”
“我也去?”
“当然,立功的时候怎么能少兄弟你?”
“好,下午叶晴要带我将行李搬到站里宿舍,我就不到办公室了。”
打完招呼,肖天霖转身就走了。
听到肖天霖这话,黄锋刚得到新情报的愉快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心里莫名感到一阵烦躁,狠狠地踢了旁边的槐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