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除去先祖成汤之外，再无人可以和他相比。

这位君王，何等英姿。

衣服被纣王突然出手震碎，陈玄慌忙想要去挡住脸，已经是来不及。

反而因为慌乱，手中照妖鉴收了力量，那十方印微微往下一震。

只这分毫距离，就不是陈玄所能承受。

整个人如同标枪一般，唰的一下，直接往后飞出。

连着撞断数根大树，这才堪堪停下。

尚在空中，就鲜血狂吐，脸色惨白。

十方印不依不饶，继续往前。

没了照妖鉴的力量抵挡，这片地面如同遭遇地震，大地翻滚起伏，刹那之间，好似受了仙人一击。

大地沉陷！

十方印正要就此镇杀陈玄，纣王忽然来到十方印前，竟一把将十方印抓在手中，随后匆忙塞入怀中，收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

看着倒地吐血不止的陈玄，纣王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慌乱。

自纣王登基以来，这些年间，从无人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般神色！

可纣王，此刻却心生一股凉意，头皮微微发麻，整个人站在那儿，好似凡夫俗子，失了心智，站立不稳。

“陈玄，怎么会是你！”

他口中重复着这一句话，看向前方，表情失控，越发震惊。

“我……”

陈玄靠在一颗断裂的树前，一手撑地，一手扶住胸膛，看向一脸震惊的纣王，又哪里说得出话来。

“我怎么会知道，你竟然是纣王。”

“纣王，竟然是你！”

“天一，你怎么可能，会是纣王！”

陈玄心中大吼数声，面色更显凄苦，苦涩。

在看到纣王面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无比震惊，震撼。

甚至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纣王只是面容长的和天一相似，两者并非同一人。

可是随后纣王的表现，已经向他证明，打破他的妄想。

他，天一，就是纣王。

纣王，就是天一！

“一个跟我彻夜长谈的人，一个跟我打趣嬉笑的人，一个各种应我要求帮我忙的人，一个会为了朝廷功德而亲自带着金册来找我的人。”

“这样的人，可以是商朝大官，商朝贵人，但是怎能是一朝天子？”

陈玄心中，无比苦涩。

他万不能想到，天一会是纣王。

他想解释，但是却无从解释。

难不成，要告诉纣王，他去见女娲，商朝会灭？

难不成，要告诉纣王，这一切，源自他做了个梦？

陈玄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几个呼吸后，他才硬生生将一口鲜血吞咽下去。

艰难开口，

“难怪，难怪你会跟我说，朝歌城中，我谁都可以不相信，唯独不能不相信你。”

陈玄看着天一，不，看着纣王，苦笑一声。

纣王身体一颤，面上泛起同样的苦笑。

“若是天下八百路诸侯尽数反了商朝，齐攻朝歌，你当如何？”

“若是有朝一日，我和今日大不同，你可还信我？”

“陈玄，你说，我们有一天，会不会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

年夜雪中屋，纣王举酒问陈玄的这些话语，如今在二人心间，自然浮现，一遍遍循环。

可笑而又可悲。

“我还是会信你。”

忽的，陈玄撑着树木，站起身来，转身往后走去。

他口中蹦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这是回的，纣王问他的第二个问题。

他不知道纣王，天一在看到阻拦的人是他陈玄之后，是否还会信他。

会把他当成刺杀者，叛国者，还是其他。

只不管如何，陈玄这个问题的答案，都不改变。

他信，信天一。

听了陈玄之话，纣王心神惧震，竟突兀咳嗽起来。

这一路来，陈玄从未听车辇中有半声咳嗽。

这一咳嗽，他纣王，便和天一的影子，彻底的重叠在了一起。

陈玄却不知，自身持十方印后，纣王从未在身上带着十方印的时候，咳嗽过半次。

他咳嗽之事，连商容，也是不知晓的。

不仅如此，纣王在他面前的所有表现，都不是百官们见过的。

抛开模样不谈，就算是商容这些人听了天一的言行举止，也不会将他和纣王，联系在一起。

至于他为何要如此对待陈玄，这其中缘由，恐怕就只有纣王自己心里清楚了。

纣王这一咳嗽，十方印感受到他的身体状态，自动护主，从他怀中飞出。

竟又散发出道道力量，向着四周镇压下来。

“不！”

纣王大惊失色，探手向着十方印抓去，想要阻止十方印。

可十方印自动护主，神威显现，已经不是他能阻止。

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十方印中，透发出来。

不等陈玄有所反应，就已经落在陈玄后背。

以陈玄身体为中心，四周土地树木一应事物，尽数崩陷，化作碎渣！

飞灰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