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欧南宸只淡淡道。“起来吧。既是与宫里有关。自当仔细查。’一等宫女’虽分布各殿各司，但人数尚少。无影，你去向千星打听那宫女是哪日与那黑衣人首领在何地碰头。无名，你去各宫门查探一番‘一等宫女’出宫记录。如此，便能水落石出了。”

“谢王爷不罚之恩，属下领命。”

无名与无影纷纷起身。

房上千星听得此些，又想起不知木漓公子审问到如何地步。盖上掀开的那一块琉璃瓦，踩着夜色，离开秦王府了。

到了少爷府，千星将探知的消息告知蓝战，蓝战打发了千星回竹屋与木漓一起审问。自己则继续留在了少爷府。

漫漫长夜，蓝战从未有过如此疑问，他无心睡眠，只静静坐在房上，直到天边泛白才轻轻离去。

府里的血腥味已全部散去，温泉水如常缓缓流着，全然没有了昨夜的触目惊心。只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大多已面目全非，只剩下几棵树还坚强地屹立不动。树叶却飘落不少在地上，与残花败叶瘫在一起，多少显得仍有些狼藉。

四人昨夜吓得不轻，只睡了半宿，便在忐忑中醒来。

窗外的光亮透进屋内，四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房门，皆是满脸倦色。

“这一夜可真是惊心动魄，煎熬十分。”顾云落闭着一只眼抬头望着天空，有些感慨。

“家里没有吃的了。院子也是乱糟糟的。我们还是去店里吃东西吧。”苏凉笙有气无力说道。

“一夜没睡好。做了一晚噩梦。现在全身酸痛。可千万别让我知道昨晚的事是谁干的，不然我一定让ta难受百倍。”王浅兮晃动着双臂，又轻轻揉了揉双肩。

“但愿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未必还会有昨晚那样的好运气。原先反感千星和无影莫名其妙地监视我们，没想到反而是她们救了我们的命。这下我们四个倒真成为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了。”钟沐晴苦笑着，不敢想象能安然到了天亮。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想了。先洗漱，泡个澡，换套衣服，打扮一下。祛祛晦气。好了之后，一起出门去吃东西。”苏凉笙说完便又进房拿衣服去了。

其他三人听了苏凉笙的话，各自回房拿了换洗的衣服。然后都去了温泉房。

旭日初升，阳光已经开始洒进房间。温泉房内袅绕的烟雾，随着一束束光亮，在池子里跳跃着。

坐在池子里，身体感知的温暖，达至心内。四人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安全感随之而来。

沉默了不知多久，顾云落先开口了。

她问王浅兮：“二二，你对无影说的那些都是真心的？”

王浅兮睁开眼睛，看着顾云落，问道：“那你说的呢？”

“我当然是说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也不喜欢说假话。”顾云落道：“我的意思是她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我们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但你那个要交朋友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我，明明她就是来监视我们的，为什么还要跟她交朋友。”王浅兮边说边擦拭着自己的双肩：“你也知道是救命之恩。我不管她对我们有什么企图，但，能对我们豁出命去救我们的人。再有企图，至少目前不会对我们不利。那还不如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你说呢？一一。”

钟沐晴轻闭着双目，慢慢道：“目前为止，各种表现，至少她和千星都还是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我只是想不明白，那连公子和秦王，对我们到底有什么图谋。我们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富庶商贾。不管是监视我们，还是保护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况且千星和无影的功夫又还都是比较厉害的。这种人才，怎么着也得是用来做大事重要的事情吧。怎么偏偏就守在我们这少爷府？”

“我看，你们都想太多了。那千星不是说了嘛，那天在欲仙阁，欣赏一一的才艺表演，以为我们是男子，想打探我们的住址好上门拜访交个朋友。哪知道我们都是女的，又看见我们府里没有护卫，才派千星来保护我们。人家连公子是可怜我们。才打发了一个保镖给我们呢。”

苏凉笙也是闭着眼睛，靠着池边，悠然说着。

“当然，也不排除那连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一一是女子，由欣赏变好感。说不定哪天见了真面目，喜欢上也有可能。呵呵。至于无影，搞不好真是秦王派来的。具体来干什么，不好说。”

王浅兮听苏凉笙这样分析，向苏凉笙泼了些水，道：“我想起来了。你说不会是因为九皇子吧。那九皇子喜欢你。但他自己又是住宫里，不好派人保护你，于是就拜托秦王派人来暗中保护你。对，一定是这样。这样就说得通了。无影可能是九皇子交待了不能说，所以随便讲了个理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我们是托了你的福了。四四。”

“去去去，别拿这个事开玩笑。而且不要跟我提那个九皇子。感觉我的灾难都是因他而起。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苏凉笙一听王浅兮这样说，睁开眸子，睥睨了一眼她。

“行了，行了。也别说了。头疼，心累。安安静静，好好泡个热水澡。都眯会儿。等下换好男装，再收拾一下，精神点出门。其它的事情，待会儿吃饱了再慢慢商讨。这几天就去「竹林深处」睡几天怎么样？”顾云落实在不愿意想起昨晚，太过血腥，太过真实。

“也行，那就准备几套衣服拿过去。等彻底平复了再回来。”王浅兮也靠着池边，开始闭目养神。

“行吧，那就再眯一会儿。祛祛晦气也好。”苏凉笙也闭上了双眼。

钟沐晴则平缓呼吸着，原来趁着三人交谈时，她竟不自觉又进入了睡眠当中。

四人不再出声，只安静享受着温泉带来的暖意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