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6、登门道谢(1 / 2)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首页

青楼的饭不是好吃的刚用罢早膳,侍从立刻拿出一套纱制的衣裳,冷冷摆在贺之漾面前:“当家的嘱咐小公子用完膳尽早换上这衣衫下楼去学规矩。”

贺之漾抖开那团衣裳素白的小短褂上点缀几抹艳丽的刺绣衣袖开到肘部绉纱的面料能隐隐窥见肉皮。

穿这个喝酒比穿他身上的长衫方便多了。

贺之漾毫不扭捏利落干脆把衣衫罩在了身上。

侍从在一旁目瞪口呆,本以为此人会大闹一场,谁知竟然连问都不问

也怪不得当家的偏疼他,这神情气度完全是花魁头牌的风范啊。

贺之漾蹬蹬跑下楼去楼梯口处已经站了一排妓子,涂脂抹粉望向贺之漾的眼神透着防备。

贺之漾暗笑一声,懒得搭理人。

那老鸨进来开始训话讲规矩大致是说此地晚上戌时后才会开门接客,所有人通通在此时去花厅卖酒谁招徕的客人多谁的名气越大。

招徕客人各凭本事技艺,老鸨没明说,但青楼的技艺还能是作诗写策论吗?定然是出卖色相了。

不少人暗中打量贺之漾,悄声在背后议论道:“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长得倒拔尖。”

“拔尖又有何用晚间卖不出酒去,还不是要受罚?”

“长得好也要能豁出去脸面,看他那模样倒是个清纯的,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留住客?”

这些人议论纷纷,贺之漾在屋内两耳不闻窗外事,躺在青楼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补国子监欠下的觉,一直到黄昏时分,暮色深沉,才神采奕奕出门到了一楼花厅。

花厅有五六尺长的桌子,那些小倌妓子依次站在桌畔,有人把酒杯藏在敞开的衣领处,娇声道:“哪位大爷买下这壶十年前的杜康,便能满饮此杯”

“都说女儿红是洞房时喝的好酒,谁买下女儿红,今晚洞房,良宵一醉啊大爷”

贺之漾皱眉,避至最末,急不可待的拿起酒壶,抬手斟了两杯细细品着。

唇齿留香,当真是好酒。

此时夜色阑珊,到了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贺之漾一露面,虽只是淡然饮酒,周遭亦有些躁动。

少年长得太过扎眼,线条清晰的小臂时隐时现,微微上挑的水眸清澈无辜,在灯火朦胧中望去,简直勾魂摄魄。

不少人聚在他面前,但因周遭妓子太过放浪形骸吸人眼球,贺之漾这头儿还是人丁稀落。

贺之漾专心喝酒,丝毫没察觉到周遭的比试,正微微垂眸望着眼前的夜光琥珀杯。

杯子拿在指尖,轻重适中,极为合手,温润中夹杂着丝丝凉意。

忽然有些手痒,贺之漾没忍住炫技的冲动,单手旋转酒杯,倏然抛向半空,一个利落转身后稳稳接住。

动作行云流水,周遭立刻有人叫好。

贺之漾咧咧唇,心血来潮,又拿夜光杯在空中来了个花转。

灯火昏暗,他自然丝毫没发觉围拢他的人群,眼神含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我给你十两银子。”男人透过烛火贪婪的望向贺之漾:“只想买一杯公子你亲手斟的酒。”

贺之漾轻笑,提起酒壶满斟了一杯。

男子面色一喜,正欲伸手去勾,贺之漾扬手把杯子平抛出漂亮的弧线,稳稳接住后一饮而尽,放肆又冷漠的看向他:“哦?那我给你十五两银子,只想你闭嘴。”

这家酒还怪好喝的,贺之漾只想喝喝酒出出风头,秀秀自己的调酒身手,仅此而已。

然而此处是青楼,此人怎会善罢甘休,笑着去抚贺之漾的肩:“你这小蹄子倒会闹人,我晓得如今你们都要拿捏着分寸撒个娇儿,和我一同去房里,你要怎么使小性儿都成。”

贺之漾终于脸色登时一沉,他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冷下脸道:“你,把手拿开。”

“怎么?还不让我碰?”那人笑着便要往下探:“你说”

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男子哀嚎的抱着被刀射中的手腕在地上连连翻滚。

朦胧中蓦然看到飞鱼服的衣角,全身霎时定住,连呼痛都忘了,他抬头,眼神如看鬼魅:“锦锦衣卫?”

青楼喧闹繁华,但这三个字如在众人耳边炸了一声响雷,一时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齐齐回头。

门外立着三位气势煊赫的锦衣卫,领头人身着飞鱼服,腰间横着长约三尺的绣春刀,沉沉夜幕围绕在周遭,衬得他如同索命修罗。

乔岳扫视人群,冷声道:“锦衣卫查案,不晓得回避?”

围观的人群登时如鸟兽散,比国子监放学时的冲刺都快。

贺之漾:“”

不是,乔岳怎的来了?

他知道自己被劫持的消息了?

自己又要在他面前丢脸了?

乔岳一步步缓缓逼近,在贺之漾面前站定,双眸默默扫视着他。

想起自己的打扮,贺之漾耳根莫名泛红,啧了声:“巧了巧了,想不到乔千户也有如此雅兴,特意来喝”

话音未落,双脚蓦然离地。

竟然是乔岳揪起他衣领,单手把他摁在了墙上。

贺之漾个头高挑,体型俨然已长成青年的模样,乔岳把人提在手里,紧绷结实的小臂肌肉竟然纹丝不动。

这臂力也太惊人了!

然而贺之漾此时毫无心情去赞叹乔岳卓越的功夫。

他!堂堂校霸!被人如拎崽子似的提在手里,面子还要不要?

贺之漾挣扎两下,登时愤怒的红了脸:“乔岳,你他妈的给小爷松手!”

不挣扎还好,一动弹才发觉自己脚尖堪堪碰到地面,挣扎没丝毫威力,只不过是空中蹬腿罢了。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乔岳是故意来和他作对的吧!?

乔岳紧盯着贺之漾因微醺泛红的脸庞,语气冷冽:“酒好喝么?”

静如寒潭的眼眸中有隐隐的压抑和疯狂,让人莫名觉得眼眸的主人做出什么举止都不足为奇。

贺之漾本想骂人,和乔岳对视半晌,声音忽然低了两度,显出几分妥协和无辜:“岳哥,我没喝多少,刚抿了两杯尝尝味儿。”

他方才对视时倏然发现不过两日未见,乔岳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整个人立时显得有几分憔悴。

虽然他束发抿得很英气,配着绣春刀飞鱼服,整个人的气质也一丝不苟。

但渗着血丝的眼眸透出焦急担忧。

贺之漾忽然忆起,乔岳为人低调,很少同时穿着绣春刀飞鱼服。

除非有大案的时候。